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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林九溪之《子母扣》5

枫林九溪之《子母扣》5

作者: 枫林九溪 | 来源:发表于2018-07-17 15:27 被阅读0次

    在枫霞殿的黑洞境界里,安妮见到了小黑,也看到了林睿从认识小黑到结束生命的全过程。她的眼泪凝成小白花苞,又在她眼泪的浇灌下盛放了。于是她得到了作为小黑的母亲,用快乐回报孩子的机会。

    对于小黑来说,这只是一场若有若无的梦而已。梦里的枫林九溪,梦里的神殿,梦里的馨香和温暖。

    醒来的时候,窗外阳光温暖,小黑伸了一个懒腰,感觉到肚子饿极了。这些天,它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主人身上,基本上没有进过食,这一感觉到饥饿,肚子里就翻江倒海地闹腾起来。

    “饿了吧?”安妮走进来。“儿子,咱们一起去觅食吧。”这是小黑有史以来听到最新鲜、最动听的话。就算是主人,也只是把食物送到自己的嘴边,他并不知道它心灵深处最真实的需求。

    它需要同类的引领、陪伴和爱。

    它们一起从狗窝里出来,小黑跟着妈妈,呼吸着秋天山间冷冽而清甜的空气。

    它们的窝位于树林里一片丛生的灌木下面,洞口依着一棵老柿子树虬龙般的腐根,既隐蔽又干燥温暖。这颗柿子树在这里生长,不知有几百年了,树干要5人手拉手才能合抱,树干上腐朽的树洞里长满青苔,但树冠依然茂盛。随着秋意渐深,红黄色的叶子大都已经凋落,但枝头仍挂了不少红灯笼般的柿子。也有一些熟透的柿子掉落在树下,摔裂的果实里,流出浓浓的汁液,吸引了很多小昆虫来进食,甜香的味道弥漫开来,小黑不由打了个喷嚏。

    它走过去,朝着烂柿子嗅了嗅,母亲回过头,轻轻叫了一声。小黑立刻丢开,快跑着追上母亲。

    安妮忽然觉得,没有了人类复杂的语言来说教,儿子原来也可以这样听话。

    这片树林依着山坡和沟壑绵延十几里,山坡上是稀疏杂乱的林木,不过杂草倒是很密实。他们向山林深处走去。

    小黑疑惑的看着母亲:难道不是到人类居住的城市觅食吗?

    安妮叫了一声,那是有危险的意思。小黑明白了。母亲是告诉他,人类居住的城市,食物很丰富,但是很危险。

    小黑想起来了,母亲说的危险指的可能是人类的“打狗队”,那是一群手持大棒子的人,他们个个身带戾气,遇到没有户口的流浪狗,就围捕利诱,有很多狗因此丧命。据说,人类是害怕被狗咬伤,还害怕狗身上携带的一种病毒,只有上了户口、被打了防病疫苗的同类,才被获准在城市居住。其实,小黑知道,根本不止是狗狗,其它动物也一样会携带各种病毒,比如一些禽类,可它们不必要打疫苗,也无需什么户口,人类专门制定了保护它们的法律,还专门成立了为它们服务、投食的机构。

    人类对待动物的态度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奉若神明,有时又赶尽杀绝,有时喜欢到痴狂,有时却又弃如敝履,为什么人们不像主人那样,珍视所有的生命呢?小黑收起了漫无边际的思绪,因为它们已经到了目的地——一片相对开阔的林间草地。

    母亲让它蹲守在一个被一大丛杂草遮蔽的洞口旁,自己小心翼翼迂回到几十米远的地方,对着一处杂草撒了泡尿,又慢慢走到另一处草丛旁。小黑闻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美食香味,它本能地隐蔽着自己,做好扑抓猎物的准备。忽然,不远处的母亲大叫起来,同时用爪子快速刨土,大概几分钟时间,忽然传出吱吱的叫声,母亲嘴里叼了一只肥硕的田鼠向她示意。小黑的洞口也窜出了一只田鼠,立刻被小黑抓个正着。几个回合下来,小黑对包括找田鼠窝、断后路、在洞口抓捕等一整套战术已经非常熟练,他表现出了非凡的敏捷和领悟力。

    首次打猎满载而归,母子除了吃饱肚子,还带回了几只战利品。

    小黑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新奇的觅食方式,他的收获早已经超越了美食带来的快乐,而是一种可以称之为自信、自豪的成就感。他能感觉到,来自于祖辈的猎食天性已经在身体里悄然复苏。

    安妮看着儿子一路上追、扑、咬、翻地轮番操练,知道这样的狩猎刺激了它的天性,人类的头脑加上动物的敏锐,她相信小黑一定能成为一只出色的狗中男子汉。原来,教导儿子可以只做就行了,可怜人类的母亲,把孩子交给专门的各种教育机构,由着各种研发机构来想办法教导孩子,还要煞费苦心的激发引导孩子们的学习兴趣。原来,最好的办法就是需要,最好的老师就是父母,最高效的教育就是传帮带。为需要而学习,在学习中培养兴趣,在兴趣中快乐地创新突破……噢,为什么我在还是人类的时候没有明白这些,我绕了多大一个圈子啊!

    小黑时时刻刻依从着母亲,跟随着母亲,模仿着母亲。

    作为一只狗和儿子在一起,安妮竟感觉到了久违的天伦之乐。

    我们是两只相同的动物

    无论毛色还是气味

    无论爪牙还是脸嘴

    我们兜兜转转

    在缘定的那个时空相会

    我们走走停停

    在生命的绿地上追随

    下雨了

    我们躺在彼此的体温下

    天晴了

    我们奔逐在相互的视野里

    即便周围有最险恶的丛林

    我们,都是对方最可靠的依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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