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孔子的心中,最看重的弟子应该是颜回。
可惜因为身体原因,颜回英年早逝,孔子当时伤心欲绝,连连念叨着:天丧予!天丧予!
但不可否认的是,子贡,或许才是他所有弟子中最为博学,最为出色的一个。
他不但言词犀利,反应敏捷,而且具有极强的经商头脑,凭自己的本事富甲一方,后来被称为中国的“儒商”之祖。孔子多年来的花销,其实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子贡的资助。更难得的是,子贡还精通堪舆风水之术,有寻龙点穴的能耐。据说孔子在死后,众弟子纷纷请人为师傅选择风水宝地作为墓穴。其中有人找到一处好的地方,请大家来共同参谋,子贡到场后,连连摇头,说:“这是虽是一处宝穴,但乃是王者之墓,埋在这里,后代必出帝王;我们老师未来应是万世师表,这个地方其实是不配埋葬他的。”他自己踏遍山河,亲自找到了适合老师的墓地,就在今天的山东曲阜。而那处帝王之墓,后来埋葬的是汉开国皇帝刘邦的先人。
一切事宜办理完毕之后,众弟子为孔子守丧三年,然后纷纷离去。只有这个被孔子认为头脑最聪明的人,继续默默地住在老师的墓旁,为他守墓六年。
子贡出行的第一站,就是来直接见田常。
由于子贡财富惊人,常常结交诸侯,加之其才学出众,因此无论到哪个国家,诸王都是礼遇有加。所以田常听说子贡来了,自然也不敢怠慢,客气地请进了自己的大帐。
子贡倒也直接,上来就说:“我一直听说您是个聪明人,这次怎么办了傻事。你知道鲁国有多难打吗?他的城墙又薄又矮,国君基本上是个弱智,大臣们既狡诈又废物,老百姓胆子小不敢打仗,你说,这种国家你怎么打得下来?可你看吴国就很好打,他的城墙高大,国土广袤,士兵精锐,武器精良,大臣们英明勇敢,你说,是不是很应该去打他。”
田常当场脸都气绿了,几乎咆哮出来了:“你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290嘛,250+38+2,别人认为好打的你说难,认为难打的你说好打,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
这时的子贡,却微笑了起来,缓缓说道:“我听说,一个国家有内患就去攻打强国,有外患就去攻打弱国。你三次向国君请求封地都被拒绝,而且大臣之中也有很多人都在和你作对。你想呀,这种情况下你向君王建议攻打鲁国,说实在的,谁不知道你这仗必然会打胜,结果很可能是鲁国被灭然后齐国的疆土扩大。但是,这的确是齐国的胜利,可这是你的胜利吗?”
田常狐疑地看着子贡,许久才说:“愿闻其详。”
子贡继续说道:“这一仗如果真的大获全胜,那时你的君王必定威震四海,而四大家族中带兵出征的将领也必然会得到很高的奖赏和官位,而你这个出主意的这时候可就没人想得起来了,你在君主心目中的地位搞不好还会越来越低。换句话说,这一战打完了,从上看让君王威望提高,往下看让你的敌对大臣们越来越有权势,到了那个时候,你想做成什么大事根本就是妄想了。”
田常听完,冷汗直冒,说对呀,那请问先生,我该怎么办呢?
子贡说:“所以我说你应该攻打吴国,吴国兵强马壮,你们的军队肯定会损失惨重。那时齐国的精锐部队尽失,四大家族的优秀战将也会大量战死,老百姓们还会因为亲人死亡而指责君主无道。这样,君主威望大降,与你对抗的大臣们实力大减,还有谁能和你在争夺齐国的统治权呢?”
田常立刻心领神会,不过转瞬间又担忧地说:“先生说得很对,可是我大军已经到了鲁国,现在突然离开鲁国去打吴国,君王和大臣们一定会怀疑我的动机,那怎么办呢?”
子贡说:“这事好办,你先按兵不动,等我出使吴国。我负责说服吴王出兵帮助鲁国,那时你率大军回击吴国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田常斟酌良久,终于点头说:“好的,就依先生所言。”
子贡说:“事不宜迟,那我立刻动身去吴国。”
子贡离去后,账后,宰予走了出来,轻轻叹了口气。
田常看着宰予,突然微笑着问:“先生觉得子贡的计策,真的是为我考虑吗?”
宰予摇了摇头,说:“他肯定是为了保存鲁国而来,但他的说辞确实完美无缺,我也无法反驳他让您求败的理由,老师说的对,我真的不如他。”
一路无话,子贡日夜兼程感到了吴国的首都姑苏。这时的吴国早已经攻打下越国,正是国力强盛的时候。姑苏城内商业繁荣,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吴王夫差听说子贡来了,自然也是大礼相迎,请到了宫中。
寒暄之后,子贡开门见山地劝说吴王:“我听说,称王的国家不能让自己的属国灭亡,想称霸的国家不能让世上存在与自己实力相仿的强大对手。现在有万辆战车的齐国攻打有千辆战车的鲁国,一旦得胜必定实力大增而拥有足够的实力与吴国争霸天下,说心里话我很为您的霸业担心。所以我认为,如果您可以起兵去拯救鲁国,一来保存了鲁国让天下其他国家觉得吴国真够意思,锄强扶弱跟蝙蝠侠似的那么伟大;二来通过打败齐国削弱他的实力。第三,您不但借此获得丰厚的利益,还同时向另外一个强国晋国展示了实力,看见了吗,我连齐国都能打败,你要不服我当霸主,小心我回头去揍你。一举三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吴王听完哈哈大笑,连说对呀,先生说得太有道理了。
“不过,”吴王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如果让我出兵救鲁伐齐,我却有自己的忧虑。”子贡忙问缘由。
“先生也应该知道我刚刚打败了越国,将他的精锐部队消灭在了会稽山。你看现在的越王勾践虽然表示了要对我永远臣服,但他自己吃苦耐劳,却善待兵卒,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怕他是在养精蓄锐准备向我报复。所以先生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先去攻打越国,等把他彻底消灭以后再去救鲁国,怎么样?”
子贡心说当然不行,那时候鲁国可能早被打没了,怎么办,还得继续忽悠:
“您分析一下,越国现在还没有鲁国强大,可是吴国也不比齐国强大多少,假如您先去讨伐越国,那鲁国一定会被齐国吞并,到时您可就没有因为要保存弱小国家而出兵的理由了。况且,您去攻打弱小的越国而惧怕强大的齐国,本身就是一种不勇敢的表现,我听人说勇敢的人不能惧怕困难,有智慧的人不能浪费机会,这个时候如果您可以保存越国,拯救鲁国,天下的诸侯都会赞颂你的仁德;而讨伐齐国震慑晋国,诸侯们又会因仰慕吴国的实力从而前来朝拜,那时称霸的大业可就成了,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另外,如果您实在担忧和憎恶越国,也好办,我立刻去见越王,说服他与您一起出兵,这样做吧名义上是吴国率领越国去讨伐齐国,天下诸侯不会去夸奖他,实际上让越国国内兵力空虚,等于越国受累不讨好,这您就该安心了吧。”
吴王马上笑逐颜开,先生太有才了,那就麻烦您了,我等着您的好消息。
子贡连说客气,便又踏上了去越国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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