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子曰:“唯。”子出,门人问曰:“何谓也?”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论语·里仁》)
杨伯峻先生的译文和注释:
孔子说:“参呀!我的学说贯穿着一个基本观念。”曾子说:“是。”孔子走出去以后,别的学生便问曾子道:“这是什么意思?”曾子道:“他老人家的学说,只是忠和恕罢了。”
“恕”,孔子自己下了定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忠”则是“恕”的积极一面,用孔子自己的话,便应该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
杨伯峻先生认为,孔子一以贯之的“吾道”是其思想体系的核心,“分别讲是‘忠恕’,概括讲是‘仁’”。也就是说,忠恕是为仁的功夫与方法,忠是成己的一面,恕是成物的一面。如果做到了“忠恕”即可达到“求仁而得仁”的自觉的精神状态。忠恕作为“仁之方”,包含着两个相互联系而又层次递进的要求:从消极方面讲,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从积极方面讲,就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前者是要求人们将心比心,对于不愿别人损害自己的思想和行为,自己也不应当以这种思想和行为去损害别人;后者是要求人们视人犹己,由自己之心去理解、推知他人之心,去积极地利人、助人。总之,忠恕是做人和待人的一种方式,尽己为仁,推己及人,是求仁、为仁的基本途径,是为人处世的“黄金法则”。
但《论语·卫灵公》载:“子贡问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子曰:‘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从孔子回答子贡之问不难发现,尽管如曾子所言“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而且忠恕同为尽己推己之“仁之方”,但孔子似乎有意突出“恕”字。
“恕”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将心比心,你所不愿遭遇到的,千万别强加给别人。“忠”是“恕”的积极一面:你想要的,也要帮助别人达到,“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而从“终身行之”的角度,“忠”是对别人做有益的事;“恕”是不对别人做有害的事。“忠”是“做”;“恕”是“不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要的只是一种品行;而“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是需要能力的。因而,“忠”不是人人能做、时时能做、事事能做的。更主要的是,人与人之间有相同的欲求,也有不相同的爱好。简单地以为自己想要的别人也一定想要,就是强加于人。所以对“忠道”的践行,必需尊重他人的独立意志,切勿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否则难以“立人”。
“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之“忠道”行之不易,关键在于“克己”“修己”而“身正”。端正自身,使其合乎道义,合乎人性,还要能善解人意,尊重和善待他人,在此基础上,“修己以安人”,己立立人,己达达人,携手共进,各得其所。
“忠恕”之道要求根据自己内心的体验来顾及别人的思想感受,把他人与自己放在平等地位上进行思考和对待,尊重人格尊严和自由意志。这就类似于现在所说的共情或同理心,一种能深入他人主观世界,了解其感受的能力。
联系到家校共育的现实,有的老师与家长沟通的方式由于缺乏共情,没有反馈,没有互动,有的只是老师单向的说教,这种“一言堂”的结果只能是沟而不通,根本达不到沟通的目的,损害亲师之间的感情。
共情是站在对方立场思考的一种方式,是人际沟通的重要法则,是亲师正向互动的基础。许多亲师间的冲突,往往是同理心的缺乏。亲师之间要建立密切的伙伴关系,就应该换位思考,将心比心,相互理解、体谅、关心、支持。
再从学生而言,在这个物质极大丰富的时代,孩子们对尊重心理感受的需求极为强烈。如果不重视共情能力的培养,而只看重学生的竞争结果,那么无论是家庭教育还是学校教育,都会结出恶果。校园欺凌时时发生,应对之策,感同身受意识与能力应该成为教育的重要内容。
作为教育者的教师和家长,我们自己要有感同身受的意识和能力。我们要先从自身做起,控制自己的情绪,更多对学生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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