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呆呆地望着窗外了,因为天空飘起了雨。
“你似乎很喜欢下雨,每一次下雨,你的眼神都留给了窗外。”
耳边传来一道声音,是阿姝。
喜欢下雨?喜欢吗?我也不知道!每一次下雨时,我只是静静地听着雨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还有……打在心上的“滴答”。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既然喜欢下雨,又为何会有淡淡的伤感,背影写满了落寞,还散发着旁人勿近?”我没有应她,她又自顾自己的说了起来。
雨在窗外摇摇坠坠,我静静地聆听着,听它在窗上跳跃的欢呼,听窗在雨落下时的沉重,这是很有趣、也是很忧郁的消磨。
良久,我才道:“下雨呀……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与其说我在看雨,倒不如说是在听雨。伤感是因为感叹,落寞是因为怀念,至于散发着旁人勿近……那是因为我不希望听雨时被人打扰。”
在雨声里回忆,那些积攒了太多的情绪又上心,而后相互糅杂,又相互消磨。
“听雨……也是有故事的。”我说。
那是许久以前的事了,久到快被我遗忘的地步。
脑海隐隐还浮现那道稚嫩的声:“听雨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呢!”
那是儿时的记忆……十多年前,下雨的时候,女孩总喜欢带着斗笠,卷起裤管,赤着脚,与三两个伙伴在雨中小溪里抓鱼。
她每每听着雨打在斗笠上“嗒嗒嗒”的声音,和脚踩在水里“哗啦啦”的声音,就不禁“咯咯咯”地笑了。
回想儿时,大多欢乐都储藏在了听雨里,无忧无恼。
后来,有段故事在这里,听雨就成了伤感。
来城里的那些年,她的目光总是映着对别的小朋友的羡慕。
每至下雨,别的小朋友都有家长接送,女孩却孤零零的一个打伞回去。听着雨打在伞上“咚咚咚”的声音,心里莫名的烦躁。
夏天的天气就像个调皮的娃娃,时而阳光炙热,时而狂风暴雨,时而既是阳光又是风雨。
那一次,女孩明明知道天会下大雨,可是为了让大人来学校接她回家,她故意不带雨伞。可最终的结果是,她想等雨停了再回家,却等到天快黑了,雨还浙浙沥沥的下着。听着雨落在地上的“嘀嗒”声,心里不知是生气,还是伤心?
天黑了,除了雨声,周围一片寂静,学校准备关校门,校官也催促着她离去。
迈出校门的前一刻,她抬头,望着校门口亮堂到晃眼的路边灯光,她倏然奔跑,听着雨打在身上、书包上、地面上的声音,以及自己奔跑时的喘息声,她心里是说不出的难过,她失声哭了起来。
女孩稀罕的是一份温暖、一份在乎,却渴盼成空。
自那以后,女孩有了个习惯,无论天晴还是雨天,她总会在书包里放把雨伞。
也是从那时起,雨在她眼里是伤感的,尤其是雨落在伞上的“咚咚咚”声响。
再往后,她遇到了一个雨天陪她一起回家、陪她雨中打伞畅聊的朋友,她渐渐遗忘了听雨带来的伤感。朋友告诉她,雨中的天空,有一点点迷蒙,执伞漫步,看着各种颜色“蘑菇”聚集在一起,亦是一种风景。
听完我讲的故事后,她说:“没想到听雨竟然有一段故事呀!”
“是啊!如今,雨声中,我听出了雨尽情跳跃时的欢畅,听出了喜怒哀乐的释放,听出了回忆渐渐搁浅的遗忘……”
听雨,是回忆过去时各种情绪的衍生,是积攒了太多情绪后,相互糅杂,由相互消磨。
【那段故事真的久远到快被我遗忘。如果不是听一个朋友提及对雨的思想感情变化,我都快忘了原来我曾有这样一段过往。现在回忆起过去,既觉得有趣,又觉得无语。我写下这个故事不是为了埋怨,而是在感叹,感叹世事变化,感叹这一切都变得陌生了。我稀罕一份小小的温暖时,却渴盼成空,当我长大了再来弥补,一切都显得虚无缥缈……所以,都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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