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鬼市的拆迁,不得不说有些让人遗憾,当年的鬼市是一个有“玩头”的地方。说难听的,虽说跟个破烂市场差不多,但是逛鬼市的那种感觉,让人舒坦,让人享受,更让人留恋。
鬼市之中,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当年鬼市很火的时候,我隔三差五骑上我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哪都响二手德国山地车去“扫货”。说是“扫货”,其实很多时候,就是为了遛一遛逛一逛,嘛也不买。逛完之后,顺道到黄河道喝一大碗羊汤,加一个羊脑,吃俩油酥烧饼,而后回家打电动游戏。唉,我多么怀念当时的少年时光啊。那会子没有汽车,也没有手机,天津市也没有这么多的高楼大厦,那种住在大杂院都不嫌拥挤的日子一去不返了。
多说几句,说点当时鬼市有意思的玩意儿。在鬼市你细心溜达溜达,真能发现好玩意,有些玩意儿兴许塘沽洋货市场都没有。当时黑白屏的手机还没有流行起来的时候,我在鬼市的一个小摊上,就硬生生见过两部日本产的翻盖彩屏手机,不过都是日本字,买了也不见得会用。这玩意绝对是个新鲜货,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彩屏手机。
一问价格,了不得,要价1500。在99年左右,1500块钱是嘛概念,我记得当时天津市普通人的工资一个月才500-600,我爸当时算是高薪,也不过1000元左右。合着拿普通家庭三个月工资买部旧手机,任谁谁也舍不得。说实话,当时我是真喜欢,心说要是有这玩意儿,拿到手里多牛叉。这俩手机把我跟我的小伙伴“馋”坏了,隔三差五就过去看,看看到底有没有人会买。看了半个月,终于有“有缘人”把它们买走了,买家不详,没看到谁买的。问老板,老板腆着脸子告诉我是芥园道一个“大耍”买走得,2800元两部全包圆。我当时心底一凉,嗨,谁让咱不是大款家的孩子呢。
不过当时我也买过一些好东西,比如用极低的价格买过日本GB掌机的游戏卡,5块钱一张卡,十多张一口气给他包圆。给我美的好几天睡觉都能笑醒,在那个年代,能拥有一部掌机就能在同伴面前炫耀很久,何况还有这么多卡呢。后来还花过200元买过一部日本索尼产的随身VCD机,外表看起来有些旧,但是读碟效果出奇的好。还花180元买过一台微型小彩电,牌子不知道,反正摊主说是美国的。放在床头,接上那台随身VCD,叶玉卿、叶子楣、邱淑贞等等等等一众港台女星和日韩女星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的手自打那天开始,就变得更勤快了。
如今鬼市不在了,那种连旧胶皮鞋底子都有人卖的地方已成为天津卫的历史了。不过好歹千里堤市场还在,很多原先混迹鬼市的地摊贩子要么转行不干了,要么转移到千里堤和沈阳道了,我还遇到过几个熟脸儿。不过千里堤没有当时鬼市的氛围,那种感觉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如今的东西琳琅满目,不似当年高科技的玩意儿少,看到电子洋垃圾就兴奋。特别是那些原装打口磁带和打口光碟,欧美重金属乐队的磁带基本上都能买到,而且有时候还能赶上“绝版”黑胶碟。估计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什么是“打口货”。
如今有闲暇时间偶尔还去千里堤转悠转悠,但是很多时候都不买东西,最多买点养花用的肥和鱼虫子,顺道去昌图道的旧书摊看看旧书。如今生活富足了,要车有车,要房有房,物质极其丰富,没有买不到的玩意儿了,但是当年骑上自行车去逛鬼市的乐趣却没有了。永远没有了.......唯有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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