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空蓝得没有边,打了春的阳光格外的暖,春日透过椿树的枝桠投射出的斑驳的影子洒在河面上,渔夫踩着它一把一把拉着网,不一会儿,悠长的号子就在河面铺开……
心里瞬间起了一阵酸楚,看向远方喃喃自语:“家乡这会应该是这副模样吧。”
离家有好些日子了,家乡的景象纯靠瞎猜,但我知道,再等几次暖阳,等春再深一寸,雨就该来了,椿树也会迎来它的春天。
这是我生活了好久的地方,和奶奶一起生活的地方,也是她告诉我椿树芽是能吃的。
我其实是不爱吃椿树芽的,椿树芽带有一种刺激性气味,吃起来涩涩的,我常常掩住鼻子一脸嫌弃。但她在做饭这方面具有超高的天赋,不同的食材她都有自己的心得。
她通过水焯的方式去掉椿树芽的苦涩,风干后与辣椒简单的一炒就成了一道美食。而且她做菜常常都是跟着季节的拍子,她曾经和我说过,什么季节就要吃什么菜,季节菜水灵的很。
她一人拉扯着四个孩子,孩子们长大了,这会又照顾我,她起早贪黑忙前忙后,去哪都靠双脚。后院有一方小天地,那是她的乐园,我跟着去了好些次,那几亩地被她打理的像是俏丽的姑娘,戴着头饰打着胭脂,暖阳下熠熠闪光。
老一辈总会有“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想法,她没有读过太多书,她希望我能用心读书多学些知识,替她去看看外面世界的精彩纷呈,替她活成有出息的模样,但她又觉得将她追求的人生寄托在我身上对我来说不太公平,所以最后只希望我能健康平安的长大。
后来我考上了家那边最好的中学,学校离家有点儿远,我选择了寄宿,一周回来一次。也就是在那时候,我渐渐从她的管教中脱离出来,并且迷上了游戏,每周五晚上沉迷游戏的我都会打到凌晨三四点,第二天一回到家沾床就倒,她以为是学习太累,所以每次回家她都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一股莫名的内疚感袭来蔓延至全身,可我还是抵挡不住游戏的诱惑,就这样周而复始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星期五的傍晚,她拎着我最爱的糖炒栗子来学校接我,我没有伏案在桌前,而是躺在床上玩游戏。她看到后沉默了片刻冷冷的说了句跟我回家。到家后我和她正面交战,我对着她大喊大叫,甚至说出了你凭什么管我这样让她寒心的话,我摔门离去,至于屋内的她如何了,我不知道......
后来想想,我两真像,我倔强的不愿回去,她倔强得不肯原谅。
但是有一件事她是瞒不了任何人的,那就是她对我的关怀。从老师的口中我才知道,她是多么放不下我,她担心我没有钱花,担心我一个人在外面受欺负,她担心我。
五年的时间一晃而过,后来我才知道,我做错了一件事,以至于现在我都觉得愚蠢至极,我就像是淋了一场暴雨浑身湿透,雨水无情的往我身上砸,像刀子一样,我快要窒息了,身侧的枯木也在讽刺和嘲笑,我就像迷路的孩子,或许我就是迷路的孩子。
一天晚上,我接到电话,电话里说“奶奶病了,挺严重的”我立刻去老师办公室请了假,一向节约的我坐上了出租车,途中不记得说了多少遍“再开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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