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7月4日 星期四 晴
一路向西南,终于抵达贵阳了,列车却整整晚点了两个多小时。
出了站口,已经晚上八点多,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不过,虽说贵阳在南部,倒是感觉这个时间比济南凉爽许多。站在出站口,想分辨一下方向,搞了半天没整出来,于是按照雷励发给的邮件介绍去找219公交车站,然后去找路。
刚走了两步,迎面走来好几位长的黑瘦的大姐手里端着个纸牌, 操着当地方言你一句、她一句争先恐后地跟着我讲些什么,心里着急找公交车站,加上她们说的又快,几乎没听懂说的啥。径直往前走,发现她们继续跟着,看了一下她们的牌子,原来是介绍招待所的。我摇了摇头,说了句:我不住,我要去坐公交车赶往金阳汽车站。也没管她们听懂没继续大踏步找车站去了。
穿过那条弧形、狭窄却挤满背着大包小包的行人,推着小货车的送货员,还穿梭着几辆的士和公交车的柏油路。问了一个做清洁的中年男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有一个公交车站。道了声谢就急匆匆奔了过去。看了一下站牌果然有219。摸了裤兜里提前准备好的两块钱,约莫等了将近两分钟,从右侧缓缓驶来了一辆219,排队的人群阵骚乱,纷纷拿起自己的行李往车门口涌来。我也跟着人流走了过去。“嘎吱”一声前车门开了,人们争先恐后的涌了上去,轮到我,走了进去,顺手投了两块钱时问了穿灰色制度的司机师傅:“到金阳汽车站需要多久?”“一个多小时,快往里走,你抗个大包挡住路了”,司机回答到。在车厢后面找了个座位,把包放下,望着外面的灯火,盘算着是否还能赶上最后一趟去贞丰的大巴,如果赶不上该怎么办。兜里除了买大巴的钱就剩余50块了。
公交车开动了,竟然没坐满。贵阳这个时间点交通路况还挺好,一路畅通,沿途公交站牌没几个下的,应该都是去金阳客车站的。
不到一个小时,远远看到金阳客运站几个大字。接下来这一幕吓到我啦,车大概距站牌还有50迷左右,这时路边腾得一下不知从哪里出来十几个人,手里都举着牌,跟着正在行驶的车跑着,看起来黑压压的一片。车一到站,他们呼啦一下就把车门跟围住了,好像粉丝迎接心仪的偶像似的,参差不齐地乱糟糟的喊:“住宿,住宿,50,50。”一男一女围上了我,我不停的走,他们也跟着边走边说:“小哥,住宿吧,给你便宜点,45,这是最便宜的了。”说话间那女的还拉我,心里有点紧张,这乌漆吗黑的我能跟你走麽,再说也没钱住呀,猛地想起在火车上曾在贵州念过书的高中同学花儿教我的几句贵州方言:谁拉你就说“搞哪样”,行就是“要得”,没有就是“没得”。“大姐,搞哪样,我不住店,等下朋友来接”说着自己听着都别扭的普通话加方言好让他们觉得起码我不是第一次来,还是懂点行情。那女的听了,还真的放了手,惺惺的离开又去找别的目标去了。心里着急,就直奔售票大厅走来,远远透过玻璃门看见里面白帜灯棒都还亮着,走进一看,里面空无一人,玻璃门从里面用大锁锁着。玻璃门旁边有一些民工铺好了凉席,应该是准备在这露宿。用力摇晃、推了两下玻璃门,郁闷的转身坐在阶梯上,不知该下一步该怎么办了。“去住宿,不行,住宿一下子一分钱都没有,得留点应急。”“去网吧蹭一晚上,可这附近貌似鸟不拉屎,啥也没有”“睡在这车站,但听说金阳汽车站晚上不安全啊”
犹豫不决时,一个上身白色T恤,下着浅蓝色牛仔的大眼睛、长发PL女生拉着个拉杠箱朝这边走了过来,看样子她要上台阶。想都没想,就主动站起来勾搭:“我来帮你拿上来吧。”女生先是一惊,瞅了我一眼,随即笑着说:“嗯,谢谢。”真是见了美女心情好,刚才的那些担忧早忘九霄云外了。
把她箱子放在了平台上,她再次道谢。然后也在台阶上坐下了。我一边说着不客气,一边把自己的包挪了过来,挨着箱子重新放下了。挨着那女生坐下,说:“看你的样子,你也是刚下火车么”。“是呀”“是从济南来的那趟车?”。“不是,从重庆来的”“你来旅游?”“不是,在重庆上大学,放假回家”“欧,你是贵州的呀,大学学的什么”“嗯,对呀,我是贵州的,等下我哥接我回家。我学艺术的”。等下就回家了,好失落的感觉。“你是外地人么?”“嗯,第一次来贵州”“来贵州干嘛?”“来贵州做志愿者,帮山区建学校”。“是么!”她一听,像是革命红军会师遇到自己的同志般兴奋的说“我们也去敬老院做过志愿者,你这么晚在车站干嘛?”“本来想赶最后一趟车,没赶上,又没钱住招待所。”“噢”她睁大眼睛疑惑地看着“那你怎么办呀。”“实在不行,露宿街头呗”她惊讶的说“这可不行,这边晚上比较乱,还发生过抢劫呢。你等下,我去向那几位老乡给你说说,让你和他们睡在一起。”我还反应过来,说着她起身朝那几个已经打好铺子躺下的几个人走去,看着那姑娘热心的和那些个老乡用方言沟通着,暗骂自己:“TMD,我这么坏,怎么竟遇上这么多的好人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使坏”。
很快,那女孩回来了。认真、急切的说“跟他们说好了,晚上你和他们睡在一起。等下我就回去了”。言吧,打了个电话。挂了之后说:“到了到了,我该走了。”又一次把箱子拎了下来,递给她,挥手告别。第一次对刚接触不到半个小时的陌生人产生了不舍。看她上了车,转身回来,见那几位老乡向我招手。于是拎着包走了过去。我和他们打招呼,他们有些腼腆没有回应,却动手帮我收拾了一下他们的凉席腾出来一块地方,憨厚的笑着说:“你就睡着吧。”我连忙说:“谢谢。”也倚着门躺下来。和那个年青一点的简单聊了几句,原来他们是从浙江打工结束回来干农活,等地里的活安顿好再重新出去打工。
他们也许坐车太累了,不久一会就睡着了,渐渐还起了鼾声。我好久也没睡着,马路上来一辆车,广场一有人游荡走动,我就立即警觉起来。因为来之前也听朋友说夜里车站有点乱,虽然与贵州老乡聚在一起内心安定很多,但是还是有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我得时刻注意周围环境,有情况则好及时给老乡报信,不至于措手不及呀。 撑到下半夜,眼皮像灌了铅,实在睁不开。就这样迷迷糊睡着了。
清晨,被车站小商小贩的吆喝唤醒了。传说也都不足为信的,一夜相安无事,有些事只有自己亲身经历才能明白其中概味。 不过真心听不懂方言。
天阴的很重,估计要下雨。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