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有些瞧不起普通艺术。柏拉图在他的《理想国》里面公开说要设立检查制度,要把很多坏的艺术家赶出他的理想国。
第一,教育不能够没有艺术。艺术在古代是一个广义的词,诗人、画家、雕塑家都是艺术家。
艺术家有两种,一种是有知识而去模仿的,那么这个时候一个艺术家跟哲学家差不了太多,因为他有知识,他真的懂得里面的道理,然后就以模仿的方式表现出来。第二种是无知识而模仿,他没有正确的理解,也去模仿许多人生的事情。
那么柏拉图认为,从荷马开始,大多数艺术家都是第二种,就是他没有正确的认知,对于真理没有真正的了解,他也去模仿,他透过文字,透过形象,透过声音,透过建筑,来模仿许多人生的状况,但他并没有真正的理解。
第二,柏拉图如何判断什么叫做坏的艺术家呢?他们的创作是靠灵感而不是靠知识。一个人才华很高,很有创意,但他并不见得真的了解他到底在表达什么,这时候是靠灵感来从事创作。他们诉诸的是情感以及观众的反应,然后就会使人远离真理。
画家画一张床,他画的床只是某一张具体的床的某一个侧面,根本不是床的真实的样貌。那么他只是选择其中一张床来作为他的模特,然后再加以描述,加以绘画,所以他在画布上所呈现出来的床是一张具体的床的某一个侧面,离开真实的床已经隔了两三步。而画家在绘画的时候呢,怎么可能把原始的真实样貌画出来呢?所以画家经常会受到批评。
事实上,柏拉图很了解艺术的作用,他说:“艺术应该为人生服务。”这句话在后代引起很多讨论。很多艺术家就是为艺术而艺术,艺术是一个独立的世界,本身有独立的生命,不用考虑任何现实的效果跟利益,如果说艺术为人生服务的话,好像它的功能就很狭隘了。
柏拉图说:“美的作品有如微风,带着清爽的空气,洋溢于耳目中。使年轻人自动而不知不觉地就模仿理型之美,并且与它协调无间。这种长期的模仿会陶铸一个人的习惯与本性,在他的体态、声音、思想上皆是如此。”
柏拉图他说,艺术作品也是为了迎接生命中的美与善。所以,在这个时候呢,哲学家可以比喻为画家,但是,这样的哲学家是怎么作画呢?他以城邦及百姓为画布,以神明为模型,先画下初步的轮廓,再调整材料,使城邦的基础越来越完美。
而他所排斥的艺术呢是很容易受到群众意见所摆布的,就是为了讨好群众而制作的艺术。柏拉图特地发明一个词叫做“剧场统治”,用戏剧来统治,用它取代了精英统治。就好像现在很多年轻人的行为表现,他们成为追星族,以为电影电视里面所演的那些就是人生,而那些演员呢,可以作为他们人生的导师,而忽略了真正的统治应该是在德行上、知识上的精英。
柏拉图在《法律篇》里面,也就是柏拉图最晚、最成熟的作品中,他特别强调艺术有两种正面的作用,第一种是,他说年轻人由艺术引发正确的感受,在理性成熟之前,由正确的事物获得快乐,每一个人在最初的教育都需要太阳神阿波罗跟缪斯女神的协助,第二种是对老年人来说,艺术会带来松弛与休息,那是诸神同情人类的劳苦,使人可以在艺术中恢复身心的活动,这些对艺术正面的说法是我们比较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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