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呆立,雨滴垂落,一点雨就让这个夜一下子凉了起来,坐在台阶上听着吧嗒吧嗒的声音,打量着这个静谧的夜,我想努力的记住她的模样。
经过雨水的冲刷,空气里满是怀念的味道,迫不及待的想要坐到天明,静静回放记忆中的画面。因为,遥不可及的并不是未来的日子,而是此刻之前那再回不去的时光。
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带着大黄奔跑在荒野,迎着风跳跃在麦浪之上的小孩。我快6岁时才入的幼儿园,之前几年爷爷承包过养鸡场,我有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被散养在那儿,现在偶尔走过北京的天桥还能见那些卖小幼崽鸡当宠物养的,谁曾想那时我就跟上千只小玩意混在一起了,追的它们叽叽叫唤四处逃窜。
大黄是一条狼狗,爷爷为了让它看场不知道从哪里领回来的,它就那样闯入了我的生活,让我在闹够小鸡之后有了最为忠实的伙伴,当然后来它的去向成为一个谜,而我也从未敢追问过它的下落,因为当自己意识到它不在的时候,同时我也失去了另外一个对自己至关重要的东西。所以,我只知道他不在了,再也见不到了。
那时的鸡场周围是大片的麦田,我总爱领着大黄向麦田里钻,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季节,麦子长的稍稍没过我的头顶,我在前面跑,它在后面追,每当追上我,它就翘着尾巴围着我转圈跑。有时也玩捉迷藏,故意逗它,蹲在麦田里等它靠近,然后突然站起来吓它,这家伙总是前腿离地猛的扑过来,我那瘦小身躯哪能受得了这力道,所以总被摁倒。它那健硕的身材估计就是我领着在麦田里练出来的,如果跑累了,我会在麦田里高高跃起,让麦浪接住自己,就那样躺在上面,任由微风拂面而过。而大黄如果想走,就会撕我的裤腿,或者我们都会听到空旷的田野上空飘来爷爷的声音,这家伙往往就不再管我,径直跑回去。
那段童年的记忆可以说是最珍贵和美好的,路就在我们看不清的脚下,大黄在麦田中的回眸就那样定格,我后来再也没有那样的体验了。我和大黄曾经在麦田里合影一张,我以一个难看的蹲姿抱着同样蹲着的它,只是那张照片后来也因为搬家再也没有找着过,所以真的只能留存在脑海中了。
大黄就如其他消逝的记忆渐渐变得模糊,而也绝不会再出现另外一个它,以至于现在见到狗,不管它是帅还是萌,我也只是站在一旁看看,绝不会去逗它。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吃过亏,大约在大黄离开的两三年后,我曾经因为逗狗,屁股上和小腿上都留下过记号,我就知道了再也不可能有大黄那样陪着我奔跑在麦田里的伙伴了,而且我也不再是那个我。
爷爷拉得一手二胡,每当因为雨天出不去,我就让他拉起来,遗憾的是我一首曲子都记不得,很多故事都是发生在雨夜,我也是担心有些记忆会慢慢不在了,所以想努力去拣拣。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