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长峰重树，妻子已过世。和女儿绘摩相依为命，她现已上高中。
一天，她说和同学一起出去看烟火，然后就再没有回来。我报警几天后，警察在河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我觉得自己的生活一下子垮了，这么多年绘摩一直是我的心头肉，她的离开，让我无法接受。沉浸在悲痛中的我就像行尸走肉般每天上班，下班，回家……
警察对绘摩的尸体进行了解剖，并且根据举报人了解到一部分绘摩的死因，但是却没有向我透露。
没过几天，我收到一个神秘留言："喂，长峰先生吗？绘摩小姐是被菅野快儿和伴崎敦也两人杀害的。这不是恶作剧电话。我再说一次，杀绘摩小姐的凶手是名叫菅野快儿和伴崎敦也的男孩……"。
我很犹豫，是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告诉警察这个留言，最后想了许久决定亲自去找留言里的那个地方。
根据留言，我一个人来到那里，发现了绘摩被残害的录像带，当我看到那两个未成年禽兽(菅野快儿和伴崎敦也)蹂躏我女儿的全过程后，他们对这样一个如花的少女竟然大剂量使用氯仿、兴奋剂，在她昏迷的状态下拍摄视频……我彻底崩溃了，无法抑制住心中怒火。正在这时候，有人回来了，我想那肯定是残害我女儿的凶手，于是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用非常凶残的方式杀害了他(伴崎敦也)。我要为女儿报仇，她有什么错，他们要这样毒害她……
我知道自己杀了人，犯了法，也没打算逃脱法律的制裁，我决定为绘摩报了仇后去警察局自首。于是，我回到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带着我的猎枪去了伴崎敦也说的地方(上野)。
来到上野，要在这里的名宿找到菅野快儿 ，这等于大海捞针，但是我绝不会放弃，于是乔装打扮后一家家名宿的去寻找 。
因为杀人现场有我的指纹，所以警察很快开始在各个渠道通缉我。我必须在他们找到我之前杀了快儿。我一定要杀了他，要不然我对不起过世的妻子和女儿，还有自己。找了好多天，还是没有音讯。
继续寻找，我来到一家名宿，这家店的老板，是个女的，她的孩子在小时候玩滑梯不幸夭折，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她充满了怜悯，也许是因为我杀了人，想要做点什么弥补自己的心，所以花了一夜的时间帮她修复一张她和她儿子脸上有划痕的合影。
她很感激我，也正是在这时候，她发现了乔装打扮的我正是电视里通缉的照片里的人。但是她没有报警，她说她理解我，如果是她的女儿受到那样的凌辱，她也会做同样的事。
为了让我不被其他人发现，她把我藏到她之前买的一套房子里，自己帮我打听快儿 ，我很感激她这样帮我，真的。在这个时候，是她让我的心温暖了起来。
我看到《焦点》杂志社的记者利用妙龄少女被犯罪少年强奸的事情进行曝光，还安排受害者家属上电视节目说一些安排好的话，甚至律师和杂志社的争辩也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情节……没想到这些犯罪事件只是报道的素材，这样的报道是毫无温度只是为了博取眼球，获得更好的收视率的。这更加坚定了自己要让做错事的人有悔过之心并付出代价是他支撑下去的信念。
正在我们盲目的在各家民宿打听快儿时，神秘留言又来了："菅野快儿很可能躲在长野县内最近刚倒闭的民宿里，应该是离高速公路交流道不远的地方"。
和佳子根据留言帮我找到了一个已经停业正在出售的民宿，这家民宿非常符合快儿藏身。我们决定一起去这里寻找他 。
可是没想到警察通过录像带也发现了这里。他们抢先一步到达。在那里他们没有发现快儿 ，只找到了和他同居的女子，那女子曾经也是快儿强奸的对象，出人意料的是，她现在竟然很开心的和快儿在一起，而且帮助他逃跑。
我真的没想到这个女子这么不自重，被人玷污了，却还帮助害自己的人，而这个人已经蹂躏了14个花样年华的女子……
快儿离开了上野，他藏到了其他地方。我不想再给和佳子找麻烦了，毕竟我是杀人犯，她是无辜的，为了不让她受连累，于是，我跟她告别便离开上野。
快儿又消失了，我一下子迷茫了，我该到哪里去找他？我没用，没办法替女儿报仇，我想自杀，想找个人说话。恰好这时候和佳子打来电话，约我见面聊聊。
我们约好了在一家咖啡厅见面，和佳子劝我去自首。听她说了那么多，我动摇了答应和她一起去自首。
恰好这时候神秘电话来了："八点上野车站、最后的机会"。那一刻，我毅然决定去找快儿报仇 ，我要杀了他，不能让这样的禽兽存活于世。
我坐车来到电话里说的地方，发现所有的出入口都有便衣警察。我知道自己这一次再也逃不了了。我告诉自己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个畜生。我找准一个适合开枪的位置，等待着那个禽兽的出现。
功夫不负有心人，快儿终于出现了，他被警察追赶，他挟持了一个女子。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手上和眼睛上，我相信他一定会倒在我的猎枪下。
我忘了周围的一切，忘了自己，那一刻我的心里只想替绘摩报仇。我准备扣动扳机，这时候，我听到一个声音：长峰！那是和佳子的声音，是的，是她的声音。我的手犹豫了，与此同时，我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背后穿了过去，继而我的眼睛永远闭上了……
我没能为绘摩报仇。虽然快儿被警察带走，可是他不满十八岁，他最多被判三年，刑满之后他会继续在社会上作恶。
这真是可悲，究竟什么是正义？法律刑罚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法律对于少年犯罪，更多的是给予教育以及重新做人的机会，不管那些犯罪少年曾经犯下多少罪行。但是对于被害人呢？却往往是置若罔闻，法律永远也无法理解被害人的家人的心情。这正是我要复仇的原因，我想问：法律究竟在保护谁呢？
就像参与这起案件调查的警察久冢，他知道当冷酷无情的法律遇到复杂敏感的道德人性时，法律也不是完全正确无误的。作为警察他伸张不了正义，所以他做了神秘的告密者，希望我可以达成心愿。
久冢说："警察到底是什么呢？是站在正义的那一边吗？不是，只是逮捕犯了法的人而已。警察并不保护市民，要保护的是法律，为防止法律受到破坏，拼命东奔西跑。但法律是绝对正确的吗？如果绝对正确，为什么又要频频修改？法律并不完善。为保护不完善的法律，警察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践踏他人的心也无所谓吗？"他还说："警察证件我拿了这么久，其实什么也没学会。"这真是可悲……
对于像菅野快儿这样穷凶恶极的少年犯，即使给了他们重新做人的机会，他们也并不会改变什么，反而是成为了他们犯罪的挡箭牌。
"犯罪没什么呀，大不了两三年就出来了，反正我未成年，警察不会杀我的"这就是他们这些不知悔改的少年犯心中所想。法律什么时候成了犯罪的保护伞？多么恐怖啊！这样的人活在世界上要让多少个家庭生活在悲痛之中？难道我们不该反省一下吗？
东野圭吾《彷徨之刃》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