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此黄昏标签——李商隐的《登乐游原》不免略带幽伤,虽是好句,却不是我所喜用。
2017年 7月23日 星期天 阴
昨夜里,自考班的汪老师发了条朋友圈,许久不看圈的我,巧被我见着。他拍了几张夕阳照,无限的憾叹。我知,人常有所怀,同景却不同情。于是,便答了两句,翻出早年的篇章来。
熟知岁短,人不常在,黄昏常在,不应映景怀伤,搁浅度日,故惜眼前人事,一世作三世尽图,及时行乐,方不废走此一遭。
文成所摄之黄昏景早年常驻公司,晚饭过后,渐或亦不知作何兴乐,看书、看电视、或结伴散心、度步门外便是远山近景菜田,审视间,惊讶欣喜于自己的发现,原来东莞这边的黄昏分季节有不同样的美,只是早前几年间忙碌忽视了。
冬天的黄昏是收敛不张扬、恬静中蕴藏厚实的;秋天的黄昏是有着环肥燕瘦不同质感的成熟丰满;夏天的黄昏是激活热烈、极富张力的风情;而此时的春天,黄昏甚是温柔知性的,却暗带着一种蠢蠢欲动的性感,诱引着我领略眼前黄昏的动情。
走上了菜院鱼塘边,微风拂面很轻悠地骚扰,挑逗撩拨着我的颈脖下怀的丝发,不禁一缕缕的爽意攒动心头的弦丝,有通体撩透、肌肤沐浴接吻的礼遇。阳光并不强烈,暖暖的、融融的、淡淡的,柔情而包容,透过棉质的衬衫悄无声息地安抚着我每一寸肌体的毛孔,身心的无限欢愉和舒畅不禁让我嘴角上扬眼眸含笑,申挺了一下腰身和颈脖,细品嚼味着浸泡在黄昏中的一静一动。
池塘的对面,厂长Kevin和 师傅、主管、财务等四人在菜地里很有闲情逸志地锄草拔菜,每拔少许便往池塘里扔,专程是抓着喂那可爱的水鸭和肥美的鱼以作乐趣,甚有陶冶情操的格调。水鸭们倒是十足受专宠的主儿,吃得欢喜快活不已,一副绅士挺脖翘臀的兴奋精神样,瞬间让我坏坏的联想到了它们明天的产蛋量是否直线上升。
水里的鱼早已习惯不怕惊扰,竟也群起大胆浮头抢食,水面一时也激荡翻涌,这兴头让岸上闲情观战的人有了一番享受黄昏闹动的趣戏,而他们更多的快乐似乎在于调戏鱼。回想起,主管眼里放光地说起,池里的鱼非一般的肥壮,去年底捕获正宗的鲶鱼足有十多二十多斤重,描述这鲶鱼的头有多大身有多长,砍了做菜分了几桌,吃不完,今年便没再捕过的遗憾。
我一直不大能理解这些爱鱼者的缘由。倒是在假日清晨很早见过财务和主管在池边垂钓。但很相信当看到这么粗壮的鱼时,爱渔者的心情澎湃激动情怀可想而知。
因我也曾陪爱渔者黄昏及晚上在广阔的湖边抛过海竿,我亲眼见海竿捕获有十多斤一条的鱼,却也是让我那位爱渔者朋友兴奋到四处分享他的“渔”技,之前一直不能理解他的喜乐情钟。现在也终于明白了“渔”的快乐,而不在于“鱼”的快乐。
略微疚于过往对友人的不解,又从回想中浮回了现时。
菜农阿叔连接了水管准备要浇菜了,白哗哗的清澈之水诱人非常的喷洒在了干渴的泥土上。我也作兴倒也想调皮耍弄一番,用以喂养自己早已骚动难耐、激潮暗涌的心。心想,嘿嘿……你们都喂鱼鸭吧,我浇菜淋地作个园丁也不错。
于是乎,便把阿叔手中的水管给接了过来自告奋勇、积极性特高地过了把瘾头,内心的偷欢窃愉终于不用压抑和闷装,借由水注的灵性撒泼喷涌,自顾轻松欢快的嬉笑调乐了起来,一道“咯咯....呵呵.....”的清脆朗笑便由内心随性而发畅快洒郑落地。喂鱼的人儿在那边说,“这么开心,就多淋一些。”
我笑看着他们不作语,继续淋菜,我在想,生平最怕就是憋屈了自己的快乐性子,敢爱敢恨,喜欢率性作为,不拘束自己不困缚自己,也算较之叛逆,无知幼稚年纪离家,陌生城市便是没有亲人也要强生活,从未有人能真正逆转心之所向,家人每每见面也是不知此女在外是怎生过法,只因我从不诉言。
开心终究发泄够了,溅了自己一身的尘泥。方想起,要是农家的劳作,其实是辛苦万分的,真正的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日曝雨淋。我也是农家人,从小便深有体会,自知那种劳作苦累是长年累月的,绝非现时的闲心雅志。
夕阳已渐渐徐下,些许余辉尚存。春天是万物生发的季节,燕子低低地滑翔,衔泥做窝蓄巢。渐或也能听见有虫蛙在田间树上大胆吟唱的调情作词,这些极富才情创意的爱慕野诗,大概也只有这山野间的春虫才能明意,又或者这山这树这草这春花也在聆听娇笑,只是我们人实在不解万物风情罢了,不知这山草树木间的传情暗涌,春心荡漾……
黄昏宴启,谁品赞?黄昏退幕,谁叹憾?不叹不赞,黄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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