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美顺
村在深圳打工的第二年春,他收到曾和自己在煤矿一同采煤的好友陈的来信。陈说我想建几间房子,可惜资金不够。村,您是否帮老兄一把?村看了看信,不但没有同情,当即还写信把陈数落一番,没钱建什么房,迟一二年不行吗?此信后来不知陈收到没有,便再没有陈的消息。
这年冬天,村被公司炒了鱿鱼。村回家后,建了几间新房,因资金不足,无法装修。后来,村又去广东打工,可跑了几座城市,结果还是失望而归。没钱的村。在家里几乎寸步难行,常常一个人对着村口发呆……
春节一过,陈的妻子梅慕名地来了。梅离开时,她说:“村,你的房子应该装修一下了。”村摇摇活,说:“没钱了,还谈什么装修?”梅望了望村,又望了望那房子,就垂下头默默地走了。
翌日,梅就给村送来了三万元钱,说先给村装修房子和置家具用,到时也好找个媳妇安个家。村不知梅怎么有那么多钱?他不好意思伸手去接,因为以前陈向他借钱,他不但没借给陈,相反还数落陈不是。梅见村迟迟不敢接钱,硬是把三万块钱丢在村的床头上,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梅走后,村把三万元钱买了一辆小汽车,不到一年竟然发了。第二年,村拿着三万元钱幸灾乐窝地去还钱。一走进陈的家,房子还是老房子,只是堂屋的正中悬挂了一副遗像。村走近一看,那遗像竟然是陈。正疑惑间,梅来到了他的身边,说:“一年前,陈为了想建新房,就去广东打工,没想到在厂里就……”梅几乎说不下去了。村望着梅,梅的眼泪豆子般地从眼眶里滚了出来。村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梅,他觉得陈的死跟自己完全有关。他久久地凝视着梅,真想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末了,村把三万元钱还给梅。梅坚决不要。梅说:“陈都不在了,我要那钱还有什么用?你还是拿回家娶个媳妇吧,就算我和陈的一片心意了,好吗?”
村凝视着梅,终于情不自禁地把她搂在了怀里,他说:“梅,你真好!从今以后,你就拿我当陈吧,相信陈在九泉之下会原谅我的。”
屋外,一对鸟儿在瓜棚上欢快地叫着,阳光照在上面,美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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