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持久的幸福感应该是什么样的?我没有资格对此做出精确的判断。希腊神话中的精灵西勒诺斯的一段话,也许可以作为一个维度的注解:“那最好的东西是你根本得不到的,那就是不要降生,不要存在,成为虚无。不过,对于你还有次好的东西——立刻就死。”
苦难似乎比幸福更永恒。它只不过借了叔本华的笔抒发出来而已。事实上,它永远都在。它或许确凿地深潜于人类的基因。远古的强烈的饥饿感、争夺生态链顶端的残杀和面对无可奈何的灾难的恐惧,都成为人类的代际因袭的内在记忆。在某些断断续续的时刻,它就像萧杀的寒冬,总是试图在厚实的衣服的缝隙里施展伎俩。事实上,它成功的机率很大。
所以,在繁华的另一面,或者直接了当地说,在欲满间断地实现并表现出极致的愉悦之后,落寞和空虚从来都是像无言的水流一样善利万物而不争,充盈了每一个所及之处。
既然如此,是否就真如西勒诺斯的断言?未必。向死而生既是抗争也是顺其自然。落寞和空虚完全可以在大多数时间里作为深刻洞察的预言而不让其向现实转化。
“心外无物”,并不是获取和拒绝,恰恰是接受不完满进而消解不完满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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