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点多,儿子睡了,屋内安静了下来。突然一阵急促的“咣咣”砸门声打破了夜晚的这个沉寂,是蒙智在外面喊,让我开门。他应该是从课后班老师那里打听到我们的住处的,老师曾送儿子回来过,我忘记嘱咐她了。
蒙智又喝得醉醺醺的,隔着铁门我都可以闻得到他身上的酒气,他一次次醉酒的样子浮现在我的眼前。
蒙智第一次喝醉酒,喝得完全不省人事,把人家饭店里的桌椅板凳给砸了个稀巴烂,酒店老板把他打了个鼻青脸肿,打电话让我过去赔了人家3000块钱;第二次他和同事喝酒,同事把他送回来,但是没上楼,结果他就睡在了我家的楼门洞里,幸好邻居及时发现告诉了我,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上六楼来,那天也是狂风暴雪,他已经冻成了冰棍,一点知觉都没有;还有一些磕碜事我都不好意思说,他和朋友喝得五迷三道半夜回家把冰箱当成了卫生间居然在里面浇了一大泡尿,差点把我鼻子气歪。诸如此类的事蒙智做得太多、太多了。
他在门外一边敲一边骂,骂的话很难听。我决计不给他开门,但心在突突地跳,我盘算着明天还得重新租房了。
敲了十多分钟,一个男邻居被他敲烦了,气愤地开门出来,一看他这个酒懵子样就告诉蒙智这家没人住把他给撵走了。
我从窗户看见蒙智咧咧趄趄地从楼洞里出来,酿酿跄跄地走远了,才松下一口气来。
蒙智喝酒起初是有点客观原因的,但是最终还是怪他自己搞成了这样。
我那宝贝弟弟,自从少管所出来之后就辍学了,整天和一帮小混混在一起不学无术,也不找工作干,母亲也管不了他。弟弟那时喜欢上一个女孩叫小美,人长得挺漂亮,这个小美后来被一个公子哥撬走了,那个公子哥是个抽大.烟的人,家里很有钱,他能低价搞到大.烟,就和小美一边抽一边倒腾。小美看到弟弟一直没有工作也没什么收入来源,她对弟弟又一直心存一丝愧疚,再加上公子哥在外面彩旗飘飘整宿整宿不着家,小美就把卖大.烟这个赚大钱的好事介绍给了弟弟,弟弟很快就傻乎乎地卖上、抽上了。
他过了很是风光的一段日子,那也是我们家唯一一段消停的日子,他不用再伸手管母亲要钱,母亲那时攒下一些钱来。剩下的日子几乎就是他不停地管母亲要钱、要钱,他这辈子没靠自己的劳动赚过一分钱。
后来公子哥因为吸食大.烟过量又搞了女人突发心脏病死了,小美就整天和弟弟厮.混在一起,弟弟当时是结了婚的,弟妹很快和他离婚了。公子哥死后,小美被婆家扫地出门,她没了公子哥这个靠山,弟弟也因此失去了卖大.烟赚钱的生活来源,两个人就苟且地在一起到处骗钱,骗家人的钱、骗亲戚的钱、骗朋友的钱,所有人都被他们骗到了。母亲就在后面帮着他还钱,不停地还钱,再不停地被弟弟要钱。
我们这个家再无宁日,母亲家如此,我家也没逃过。
蒙智自从知道弟弟抽上了大.烟之后,很害怕,弟弟又经常骚.扰我们,管我要钱,蒙智特别生气,整天跟我吵,我们都气鼓鼓的,他那时开始经常喝闷酒,蒙智爱写诗又不拘小节的个性使他本身就有点贪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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