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润玉正在璇玑宫内安坐,见天帝穿门度院而来,后面还带了个面如满月、眉目清朗的女神仙。
父子见过之后,天帝道:“这位是太阴星君,以后由她来传授你挂星布夜的法门。”
润玉听罢,忙恭敬行礼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太阴急忙扶起,亲切笑道:“夜神殿下不必多礼,臣所传授殿下的不过是些微末法术,岂敢居功?”
天帝走后,太阴携润玉手道:“现下离布星挂夜的时辰尚早,不知臣可有幸随殿下在此璇玑宫一览?”
润玉同意。太阴一看,宫内:客厅桌椅斑驳不全,卧室纱幔素白垂地,院落荒草鼠类横行。她不由叹息道:“世人都道月上的广寒宫清苦,我看殿下这里,竟比那广寒宫还要清苦十倍,且吾今日随陛下前来,除了守门侍卫,竟不见一位仙侍。”
润玉默默不语。
转眼昴日星官前来交班,太阴便携了润玉的小手前往布星台。
布星台上二人仰首,太阴道:“殿下请看,宇宙中包含了二十八星宿,这二十八星宿乃天之元,万物之精也。其中又分四象…”
太阴正在娓娓道来,不防润玉插嘴:“东方的七个星宿合起来竟像是一条水蛇!”说完还用手在夜空中画出个长条形生物,拍手大笑。
太阴闻此言不觉斥道:“胡说!东方七组星宿明明是苍龙形象,竟被你说得如此低微。殿下乃应龙神祇,在龙族中亦是最强大的存在,怎可如此贬低本族。”
“可是…”润玉低头。
太阴抚其背安抚道:“你年岁尚小,从未真正审视自身亦属正常。咱们继续,这青龙星宿又分为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
一夜下来,润玉早已身困体乏,太阴便把他抱回了卧室,伸手一摸被褥,竟也是潮湿的。
如此又过几日,天帝来到璇玑宫,温言道:“吾儿居于此处可还习惯?”
润玉见父神如此和蔼,不由心房大开,道:“宫内睡眠时颇觉寒冷,醒着时又颇为无趣。”
天帝伸出双臂,待要把稚子抱于怀中,眼角余光扫见墙角处隐雀的灵光一闪一闪,又把双臂垂下。
润玉忽觉父神神色异常,却不知其故。
天帝道:“尔身为夜神,怎的如此不稳重,居所清寒了些,便向臣下诉苦?”
润玉抖着身子嗫嚅:“父神,孩儿没有…”
天帝不理会,接着道:“尔须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为尔布置清苦,实为锤炼尔身心。尔却不识好歹,实在令本座失望。”
润玉拜倒在地道:“儿臣知错。”
天帝负手而立,道:“既已知错,那本座就罚你把《陋室铭》抄写一百遍。”
说着手一挥,施法变幻出笔墨纸砚,便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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