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参加了司考培训班，但未等到培训班结束我就得赶回单位准备工作了。
我记得我离开的那晚，在公车上看了两个小时讲义，灯光昏暗，灯影摇晃，我眼睛紧张地看着备考资料《三国法讲义》（国际公法、国际私法、国际经济法）上的一行行小字，即使偶尔过隧道一片黑暗也不挪动盯着的地方。右手在手机上掐着时间，两分钟一页纸。在情绪上控制着自己的无助与绝望感，因为在摇晃的公车上我只能做到四分钟一页。到家后，我放下行李走进书房，补看了两个小时。把一本讲义看完，心里才松一口气：没有落下复习进度。之后，沉沉睡去。
回家后的第二天，把所有复习资料搬入工作单位的宿舍继续复习，我想保持暑假在培训班时的复习效率，但我无法做到。我为此买了六七瓶红牛，每天早晚喝一瓶，不料，体力不支，又长时间吹空调，我感冒了，效率骤然下降，此后加码复习到凌晨两点。效率低了，时间长度来凑，只为能跟上自己给自己制定的复习进度，但依然无法完全跟上。有时看着看着讲义眼泪会滴在眼镜上。身体很疲惫，即使我脑袋上铮铮地开着眼睛。
我过了两周用手指刷牙的日子，因为我不想浪费时间去买缺了的牙刷。同时，过了两周不用洗脸奶洗脸只用清水洗脸的日子，因为用洗脸奶洗脸所花的时间比用清水洗的多。但每天早上我会花一分钟时间洗一次眼镜，洗掉镜片上的泪痕。镜片清晰对我很重要。刷牙、洗脸、洗眼镜这三项会在五分钟内完成。司考前的早餐、午餐、晚餐，全部掐时五分钟吃完。在单位饭堂排队超过五分钟我就会很焦虑，因为那相当于看一页讲义的时间。所以我通常都最后一个去吃饭，不用排队。大部分的同事都走了，他们看不到争分夺秒狼吞虎咽的我。
那一年11月某天早上，司考结果出来了，我由于要连上多堂课，没有时间自己查成绩，托母亲查，10点多的时候，母亲打电话给我，语气欢快。我内心藏有期待，问她是不是有好消息。她告诉我我差七分没有通过，她说没想到我考得这么高分，下一次肯定过了。我愕然，听到分数后的我，脑海里只出现两个字：没过。
接完电话后，有些恍惚，但时间并不会为谁停留，我很快又要迎接下一节课下一批学生看向我的目光，我必须控制住自己随时冲破防线的的眼泪，我必须挺住。终于，忍痛上完上午第四节课。我忘记那天我有没有吃午餐，只记得回到宿舍的我无声地哭了整个中午。隔壁有同事在午睡，我不能在她们面前突然哭泣。作为一名新入职的教师，我并没有告诉同事我去考了司考。
留了午休最后十分钟让红眼睛恢复常色。下午，若无其事回到办公室。
抽空，自己查了分。
世界的缤纷色彩静悄悄地降了一个饱和度，可能是我的眼睛上蒙了一层灰色雾气的缘故。
那一年是2013年，我的第二次司考。
以下与正文无关：
此文写于20170622晚上8点到9点，坐在公交车上，突然被触发2013年9月离开培训班的那一晚的公车记忆。
篇外：我把那时的我与现在正准备执业考核的我相比，发现现在的我真是懒太多了。工作以后的我，真是很难回到那个一心只读“法律书”的状态，智能手机与突如其来的工作任务真是太干扰我专心复习了。不过司考复习并非常态，不用以此对比来苛责自己（人真是善于自我原谅…）。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