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已经是下午5点了，我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径直的朝着里面走去。
“Hi,A先生，这里。”
角落处一个人朝着我挥了挥手，我礼貌性的朝着他微笑了一下，随后快速向他走去。
“不好意思，B先生，我迟到了...”我歉意的说道，“等我好久了吧。”
“没有没有”，B摆了摆手，“其实我也才到5分钟...”
我打了个哈哈，随即向服务员点了一杯冰柠檬。虽说是咖啡店，但我一向不喜欢喝咖啡，这玩意总是让我晚上睡不着觉，最近更是有点失眠，就更加不想喝了。
“A先生”，B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然后一脸凝重的看着我，“最近有人在跟踪我...”
“嗯？”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B,B是一个专职画家，在C市还算小有名气。蓬松的卷发下，黑色边框的大眼镜占据了脸将近一半的面积，两只眼睛看起来却是一副惺忪的样子，仔细看的话还可以看到些许眼圈，似乎有一段时间没睡好了。嘴唇有些发干，下巴处的胡茬也没有刮干净。不过，这样的面貌对于画家来说，这也再正常不过了。
“本来我也只是怀疑，毕竟像我这样的人，又没什么钱，只会画几张画勉强混口饭吃。”他叹了口气，继续说，“直到昨天晚上，我看到那个'人'”。
“昨天晚上？”我好奇的问。
“是的，准确的说，是昨晚11点的时候。”B似乎有点紧张，刻意降低了声音，“我正打算洗漱之后睡觉的，当我拉开阳台的门时，楼下的灌木丛中突然发出'嗖'的响声。一个人的身影一闪而过，钻进了灌木丛中...”
"一个人的身影？这么说你并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长相？"我喝了一口冰柠檬，忍不住插嘴问道。
“唔，是的。”B接着往下说，“我有点害怕，所以没看仔细。这之后我马上回房间并把阳台的门反锁了。一个晚上都在胡思乱想，根本睡不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是梦中还是现实，隐约感觉有个人影站在阳台上，悄无声息的站了一晚上！”
看着B有些惊悚的样子，我安慰他让他放松下来。
“我一大早就跑到警察局取报案了，”B扶了扶眼镜，“那些警察根本不听我的话，记录了一下就打发我走了”。
“有没有监控啊？”我想到这个利器，“查一查不全都知道了”。
“没有用的”，B一脸无可奈何的说，“监控里什么也没有，我早先前就在家附近安装了监控，今天我看了看，发现画面很正常，一点都没有拍到那个人。你说，那个人该不会不是人吧？”
“那会不会是你的错觉...”
"不可能！"B打断了我的话，“其实今天早上我去阳台的时候，发现地上有个东西。”
B神秘兮兮的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透明的小袋子，里面装的是一枚黑色的纽扣。纽扣很精致，但看起来也很奇怪，光滑表面的正中心镶嵌着一颗不知名的小石子，准确说是一个宝石，闪闪发光。背面有几道划痕，貌似写着什么文字，但是看不懂。
“这纽扣绝不是我的，这我可以保证。”B一副郑重的看着我，“也不会是隔壁楼上啥的，因为我都去问过了。”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B抢先一步说了出来。
我眨了眨眼睛，确实如此，如果真如B所说，那确实有点问题。只不过，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做呢。为了钱？肯定不是，B虽说看起来挺有钱的，但C市比他富裕的简直不要太多;偷他的画？嗯，倒是有可能。但他的画又不在家里，全部都在工作室中。一时间也还真想不出其他什么有价值的假设。
“A先生?”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B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哦，不好意思。”我尴尬的笑了笑，“一不留神的就走神了”。
“客气了，我是听说过A先生你的事迹，C市不少奇案中都有你的身影呢。”
"那都是别人杜撰的"，我哑然一笑，“我要是有这么厉害，还会沦落到快交不起房租的地步吗？”
“A先生你又说笑了...”。
这可一点也不是开玩笑。我不禁回想起上午在商场购物时，POS机提示余额不足时收银员那微妙的表情。我勉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悻悻而去。真是的，快要饭都吃不起了。要不是这位B先生的委托，我几乎都要去兼职送外卖了。
我是一名不入流的自由小说家，经常因为交不上稿而吃不上饭。他那些所谓的“奇案”，也只不过是我的一位侦探朋友K所处理的几个案子。因为这些案子的特殊性，C市的警察们根本不会去管这些。而那些委托人只好退而求其次找K寻求帮助。不过K也不负众望，每次都完美解决了这些案件。而我，经常是充当K的下手，一方面可以得到一些报酬，另一方面也可以找点写作素材。这一次就是K让我先来与委托人谈谈，他自己还有点事要处理。
“行”我将剩下的柠檬水一饮而尽，“我明白了，等会我回去告诉K。”
“那就拜托了”B仿佛吃了颗定心丸，“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好的，明天我会和K一起过来看看"顿了顿，我继续说，“以防万一，就还请B先生小心一点...”
“多谢了...”B点了点头，随即与我握了握手，走出了咖啡厅，消失在人流之中。
我看了看表，已经6点多了。K应该也差不多完事了，于是我打了个电话给K，约他在小区附近的饭店碰头。
“老A！”我刚点完几个菜，一个人走了进来。来得不是别人，正是K。
老K这个人，身高175左右，高高瘦瘦的。样貌也很普通，今天穿着米黄色的格子衬衫和洗的发白的浅蓝色牛仔裤。这会儿，他正快速的朝我走来。
“老K，你来啦。”我招呼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啤酒，“事情办完了？”
“可不，”K一屁股坐了下来，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完，“当然完美解决了，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
“行了行了，”我打断了这家伙的话，“刚刚我已经见到你那个委托人了”
K盯了我一眼，显然有点不满我打断了他的话。不过听完我说的话之后，K的表情凝重起来。
“怎么说？”K问。
我详细的告诉K关于B所说的情况，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嗯...”K摸了摸下巴，“你说得对，这件事确实有点蹊跷。监控都没拍到的话，确实不好妄下判断。还有那个纽扣...”
我拿起手机给他看了看照片，K沉思了一会，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
和老K吃完晚饭已经快9点了，我和他约好第二天见，便直接回到了住所。我打开电脑玩了会游戏，就已经11点多了。明天还得和K一起去B那里看看，还是早点睡吧。洗漱完毕之后，我便关灯上床睡觉了。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有点恼火，谁啊这是，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迷迷糊糊打开手机一看，上面赫然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K打来的。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马上起身打开门。果不其然，就是老K。老K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估计是出什么事了，否则也不会半夜来敲门。
“走，路上说。”看着老K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我点了点头，顺手披上一件外套，便跟着下了楼。
汽车行驶在城市中央的宽阔马路上，与白天熙攘的样子相反，夜深的城市寂静无声。马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辆，只有红绿灯在闪烁，发出清冷的红绿光。天空也不见月亮，只有几颗不知名的星孤寂的点缀在上面。我看了看手表，此时正是凌晨2点。
“抱歉啊，这么晚叫你出来”K率先开了口，“不过出事了...”
"唔..."我摇了摇头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B他,”K有点犹豫，“死了！”
什么！？
二、
我还没有从老K的话中缓过劲来，汽车就已经开到B所在的小区楼下。四五辆警车闪着红光停在楼下，我和K正想要上楼，一个警察把我们拦了下来。老K向他表明了身份，才得以上楼。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大脑有点空白，就几个小时前还见过的人，怎么就死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老K看起来也有点慌，毕竟这阵仗之前谁也没见过。老K其实都还没见过B,B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大概一个小时前，”K呼出一口长气，“我接到的警方的电话，让我过来一趟。我一问，说是跟我通话过的B,不知道被谁杀死在家中...”
“通话过？什么意思？”
“大概十点左右的时候，我曾给B打过一通电话，跟他确认了一些委托细节。警察好像是发现B手机中的通话记录最后一个是我。毕竟离他死亡时间最近，于是通知我过来...”
“于是你就叫上了我...”我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咳,”老K有点心虚，“你知道的，我不太擅长面对警察。而且，其实你跟他也有接触过啊...”
这老K,我不知道怎么说他好。不过确实如此，警察迟早也会找上来，那就趁这个机会说清楚。
一会儿我们就到了B所在的房间，房间外拉起了警戒线。见到我们，几个警察围了上来。
“你就是K吧，这位是？”一个年轻的警察询问道。我向他介绍了一下，他点了点头，转身放我们进去。
走进了这个房间，我被眼前的一幕震惊。房间里横七竖八的倒着一些椅子和其他家具，B脸朝下的倒在地板上，致命伤貌似在头部，后脑勺的地方有点凹了下去，鲜血流了一地。旁边的警察有的正忙着拍照取证，有的在查看尸体。
“K”，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走了过来，“真是意外，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面。”他拍了拍K的肩膀，K苦笑一声，低下了头。中年人似乎也没在意K的举止，转过头对我说：“你就是A吧，我听K说起过。我是R。”
“R警官，你好...”我连忙握住了R伸出的手，手上的老茧刺得我手发痛，他用力与我握了握，我真怀疑R再用力一点的话我的手就断了。
K之前是个警察，这他跟我说过。好像是因为犯了什么事被开除了，所以干起了侦探。具体什么事他也不愿多说，不过我也没多问。谁还没有点秘密，是吧。不过凭借K优秀的侦察能力倒也干得有声有色，但终究其实都算不上什么大事，都是些给有钱人抓小三啦这种事情，不过报酬倒是挺多的，K也乐意之至。
这位R警官是K之前的上司，看K的样子似乎之前挺怕他的。R警官虽说人到中年，但体格十分壮实，皮肤有些黝黑。警帽下是一张坚毅的脸庞，浓密的胡子使得其看起来十分具有威慑力。
“死亡时间大约是在11点到1点之间”，一位法医站了起来，“死因是钝器所导致的脑出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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