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登楼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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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登楼怀归

宋·寇准

高楼聊引望，杳杳一川平。

野水无人渡，孤舟尽日横。

荒村生断霭，古寺语流莺。

旧业遥清渭，沉思忽自惊。

注释：

1

引望：引颈而望，犹远望。

2

杳杳：邈远貌。

3

断霭：时有时无的烟气。

4

流莺：即莺。流：形容其鸣声婉转悦耳。

5

旧业：旧时的园宅。渭：指渭水。古人认为泾水浊而渭水清，故称清渭水。

很多人也许都听说过这样一段故事：宋徽宗赵佶在艺术上堪称天才、全才，他不仅自创瘦金体，更精于工笔花鸟画，为此他还开办了世界上最早的专门的美术专业学校——宣和画院，并将画院考试纳入科举考试之列，以广揽天下绘画人才。一次，徽宗以前人成句“野水无人渡，孤舟尽日横”为考题，来考察学生的创造性。一般的考生往往只在岸边画上一条空船，以突出“无人”之境；稍优秀的则在船上画一只鹭鸶或乌鸦，表示无“人”的干扰；得满分的考生是这样画的——船夫躺在船头，信口吹笛（或曰船夫百无聊赖，在船头打盹儿），表明既“无人（乘客）”也“无人渡”。

今天，我们不去关心那幅满分画作最后怎样了，而来重点聊一聊“野水无人渡，孤舟尽日横”这两句诗。可以看出，这两句由韦应物的“野渡无人舟自横”句点化而来，比起韦诗它似乎更显寂寥。下面，我们结合全诗来看一下。

《春日登楼怀归》是北宋著名宰相寇准的一首五律。题目交代得很明白，“春日登楼”必见特定美景，即前三联所写的内容；“怀归”即游子思乡，这是最后一联的内容，也是本诗的主旨所在。

起句“高楼聊引望”点“登楼”之题，表明以下所写都是眺望所见。首先呈现在读者眼帘的是“杳杳一川平”。“杳杳”可见深远，“平川”可见视野之辽阔，同时为下联写“野水”、“孤舟”做好铺垫。春水上涨与岸平齐，无风无浪，十分宁静，在此大背景上，横卧着的一条孤舟，便格外引人注目。“野水无人渡，孤舟尽日横”，船本是渡水的工具，何故无人乘坐呢？原来此水为“野水”，荒郊野外，自然少有人来。既然没有渡水之人，船夫索性也不守着了，任凭小舟横在水面。当然，如果用一幅画来体现诗的意境，船夫的设定似乎更能体现一种创新精神。

颈联“荒村生断霭，古寺语流莺”依旧写景。“荒村”照应“野水”，表明人烟稀少，而“古寺”的出现，更为全诗蒙上一层幽寂荒凉之感。然而，经“断霭”、“流莺”的点缀，这两句又变得温馨起来。时有时无的“霭”，大概是村中人生火做饭的青烟；古寺中的流莺也许正准备归巢栖息。大自然中的一切仿佛都有所归依，而作为游子的作者呢？他还在异乡的高楼上遥望家乡。“旧业遥清渭，沉思忽自惊”，诗人忽然意识到，他的家远在渭水流经的下邽，自己却身处长江中上游的巴东，怎能不心“惊”呢？

全诗在“高楼聊引望”中展开，在“沉思忽自惊”中结束，很好地揭示了“怀归”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