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

文：蜜橙

妓是个妓，却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妓，她要的不是钱，是灵魂碰撞时产生的反应。

  妓的第一个恩客是个士兵，征战沙场的那种，可是他来找妓的时候，永远都是拿着最粉嫩的花。他也会给妓最好吃的甜点，妓觉得，这就是爱吧。可是，将军走了，妓又一个人了。后来，妓在回忆的时候，没有爱了。

  妓的第二个恩客是个书生，文质彬彬的，书生说会带她去西湖，那里有永远不会结冰的水，有永远不会沉的船。书生还会在妓的房子外静静地等，等她梳洗打扮，然后十指相扣。妓觉得，这就是爱吧。可是，书生进京赶考，妓却留在了家，妓又一个人了。后来，妓在回忆的时候，没用过爱这个字。

妓的第三个恩客是个有钱的公子，其貌不扬，听人说是老实本分，妓想，那就找个家吧。妓好像是恋爱了，公子哥每天都和妓说，他要给妓多少的首饰衣物，妓总是淡然一笑，在一起的日子，妓没花过公子哥一两银子。后来，妓发现公子哥已有家室，按部就班的，争吵，分手。后来，妓在回忆的时候，没动过爱的想法。

  妓的最后一个恩客是个武者，满手的杀戮，笑起来，却能融化房檐上的雪。妓动心了，妓看着武者的眼眸，把自己丢了。妓开始做一些从没想过的事，妓摘了最香的野花，插在瓶中等武者，却招来了蜂儿，武者眉头紧皱，埋怨妓的幼稚，然后和妓做着最亲密的事。妓买了最甜的糕点，摆在桌上，等着武者，而武者却埋怨妓的糕点，害他起了牙病。妓翻山越岭去找武者，陪武者练功，却弄坏了武者的用具，武者生气的冲妓喊叫，妓很委屈，眼泪在眼圈打转。妓恨不得把自己撕碎了熬成粥喂给武者，武者却嫌弃妓的身子脏。

武者很爱妓，却总是用这世间最狠毒的话攻击妓，妓除了哭，也只是道歉，片刻之后，灯熄了，他们和好了。

  妓开始真正卑微的活着，任凭那些恶毒的言语划过心脏，留下丑陋的疤痕和刺骨的痛感。武者嫌弃妓终究是个妓，妓很疼，哪里都疼。可是妓没想过放弃，妓觉得，既然彼此相爱，就一定能修成正果。妓学会了在夜里哭泣，眼泪划过脸颊的瞬间，妓好像也死在了那个热烈冷冰的夜。

妓带着武者见了家人和一众朋友。朋友羡慕的眼神更坚定了妓要和武者在一起的决心，可是武者说，那些人的眼中充斥着对武者的不屑，妓的男人，可悲吧。

  妓很难过，在一次争吵中，武者把妓一个人丢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妓很伤心，辗转回到了武者的家乡，妓想，最后抱抱他，就再也不见了吧。武者的马车迟迟不回，妓去了附近的饭馆，在角落里，伴着眼泪吃着刚做好的冰冷的饭。有男人来和妓聊天，妓很生气，冲出门去，在巷口遇到了武者，并诉说了经过。武者很生气，去酒馆寻滋事之人，妓担心武者，不肯说出那人。武者在妓的座位点了些菜，一口一口喂给妓，妓很开心，也很满足，妓想，那就一直在一起吧。

一夜无眠之后，妓弄丢了回家的盘缠，武者很生气，说出了不想和妓有未来的话。妓的世界黑了，在那一瞬间，妓好像是死了。临行前，妓说出了分手。武者也没挽留。

  妓可以不在乎武者所有狠毒的话，可以不在乎武者不信任的眼神，可以不在乎武者的忽冷忽热，可妓唯一接受不了的，就是武者说不想和她有未来。

  后来的妓卸下了浓妆，一身素衣，素面朝天，妓去了很多的地方，她和武者一起走过的地方。妓在武者常走的小路上等着武者，抱了抱他。再然后，没人知道妓去了哪里。不过，她再也不会孤单了，妓归入了湖水，每天陪着武者练功，她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偶尔的皱眉是不是为了她。她也再看不见了。

最后，妓有名字的，妓也从来不是个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