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自己创业的这几年,得到了很多东西,比如内心的强大,比如不像之前那样在意别人的看法,比如人生阅历和视野的增长,比如六个便士,但是也丢了很多东西,比如我手写我心的畅快,比如跟自己相处的时间,比如,我已经很久没抬头看月亮了。
后花园如果长时间不去打理,必然就会荒芜,曾经自得其乐的旁若无人的独舞,曾经盛开的花朵,都在秋天的萧索中,暗淡了下来。
当然,花败了,果实就慢慢熟了。秋天是一个很好的季节,只有偶然的时间打开窗子,看到月亮站在田垄上,会回到曾经的心境里,但大部分的时间,我在上课,或者在忙着白天没忙完的工作,或者承受着之前没有过的压力,月亮照进我的眼里,却照不进我的心里——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人也还是那个人,只不过照见的心境,不一样了。
我曾经问我自己,那个荒芜的小世界,还要去管它吗。得出的答案是,一定要留着它,那是我最后的一方净土。不论我在现实的世界里,怎么摸爬滚打,怎么感受到人性的锋芒刺透我的胸膛,怎么去面无表情地孤独向前,回到自己的世界时,我应该是赤诚的,是忧伤的,是无遮无拦的,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那是我仅剩的,需要守护的世界了。
我知道人生在世,一个阶段要做好一个阶段的事情。但我依旧在每天十一点半到来的时候,去我的后花园里转一转,去跟自己说说话,去看一看我长在土里的土豆,和从枯萎的花朵里长出来的西红柿。
我的花园曾经枝繁叶茂,我的小世界里全是些天上的事情,风花雪月,诗歌散文,如今人世浮沉三更鼓,江湖夜雨十年灯,在命运之手的揉搓下,它变成了我的菜园。曾经的花前月下,空中楼阁楼阁,变成了如今的人间烟火,精耕细作。
或许这是人生必然的成长。月亮和六便士,抬头看到的月光,和在地里慢慢长大的土豆,他们共同构成了我。现实的世界和我的小世界,他们曾经彼此割裂,如今终于慢慢握手言和,变成了君子之交。我不必丢开我的月亮,但是我也特别欣喜地看到,月光照耀我那摇曳着的土豆叶子,他们水乳交融,共同构成我新的诗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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