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虽不堪大用,但尽可利用之。我日月圣教之大业未竟,正需用人多多,我且放他一马吧,让他以后夹着尾巴为人做事。”万相神魔念到此处,于是就冷竣地说道:
“事已至此,杀了你也于事无补。今念你征战南海诸岛有功,饶你一次不死。你起来吧,待会另有事情差遣你去办。追踪蒋相与荡魔神侠的事情,就有劳子督使去替你查个明白吧。子督使,麻烦你亲自总督黄陵水军,往下游去搜寻敌踪。速去,务必求得结果。”
立地佛只道一声“遵命”,就从码头上一跃而下,身轻如燕一般落在了桑天良的船上。他立在船头,对水中人与船只大声命令道:
“所有人听令,顺流东下,搜索敌踪。”
立地佛一声令下,水中人纷纷爬上船,百船齐发,沿江面一字排开,浩浩荡荡顺流而下。雁国码头上的狄望闯过一次生死关,这会有了精神,在上面高叫:
“子督使老爷,查实了蒋相那老奴才真的勾结荡魔神侠,就请立地正法,也替鄙人剁上两刀。我之部属,但有逆子督使之令的,格杀勿论。”
狄望这番喊叫,是意在向万相神魔表示忠心与悔过决心。因他也确实意识到他接二连三地做下了鲁莽的蠢事,铸成了几乎杀身大错。这些大错,不用说万相神魔来处罚他,就是位高他半身的立地佛,也可以将他先斩后奏。
狄望之错,首先是珠流江大败后,金钩钓叟于众人后独身返回。狄望出于狄、蒋两家的世代的主仆情谊,他相信不会有任何的背叛问题会发生在蒋相的身上。因此,对于蒋相的单独归队,他没有按日月五毒教的教令、条例对其例方审查。更重要的一点,是狄望无视立地佛的意见,把蒋相的情况向万相神魔汇报,被按排在了在水面上总督哨查郑义行踪的任务。
其次,狄望不该心存私念,在明知郑义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投机取巧地谋取贪天之功。结果,把万相神魔本可以唾手可得战果,一脚踹飞进了江水中,付之东流。搜寻郑义,还再须兴师动众且不知将是如何结果。
再之,经此眼下一事,狄望悔恨自己是越来越无能、越来越没用了。他想他自己也曾为威风八面的一代霸主,称尊一方,而且也过了知天命之年,却还认不清大势,心存东山再起之幻想。幻想就幻想吧,但做起事来,却优柔寡断、前怕狼后怕虎的。事关紧要的时侯,往往当断不断。错过了时机,反而盲目武断,使做出来的事情的结果与愿望南辕北辙。比如当初在战败后,降与不降日月五毒教这件事上,狄望就一心二分――投降了还幻想着复盘。结果,在人家的算计下复盘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做奴才做的越来越卑鄙。到今天,跪在別人脚下连只狗的尊严的都没了。这能怪谁呢?蒋相对日月五教的不满,他是明知的,怪就怪在他笃信蒋家是对狄家矢志不渝的,蒋相对他是忠贞不二的。万万没有想到蒋相会弃他不顾而先他一步反水日月五毒的。
有这三个大错在先,当狄望听了桑天良的汇报时,犹如惊雷震心头。他立时就知道蒋相生变,因为凭着金钩钓叟的一身水下本事,他在郑义落水的同时采取行动,只怕沾水就能把人提到船上。断不可能出现双双被江水裹挟失踪的事情。更有蒋相的义仆和船停在下游的五里,分明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要在荡魔神侠万一失利的时候,策应其逃出重围的。
老仆叛变,作为主子的狄望,其罪非轻。依着日月五毒“肃逆”规则,对他黄陵狄氏水军进行一场大清洗那是一场理所当然的事。虽然眼下好象他已是有惊无险,但是从万相神魔冷若冰霜的表情上看,他的不测躲过初一难躲十五。以后他在日月五毒教的日子,将如履薄冰。
为了重新争取到万相神魔的信任而保住自身,狄望必须尽快争取时间,抓住一切机会洗白自己,向万相神魔表白忠心。眼下最当紧的是,当着万相神魔的面、借着立地佛的势,迅速与蒋相做出切割。现在的机会难得,所以狄望急切喊话给立地佛,这也是他无奈中最明智的选择。
立地佛久混江湖成了精的老狐狸,自然对狄望喊话的用意心知肚明。他有心借此机会报复一下这个竞争对手往日的傲气,但转念一想,现在强敌生死不明,又一贯的是神乎其神,事情的结果充满着不可预测的变数。如果因为逞一时之快,当着万相神魔的面,坏了同仇敌忾的精诚团结的气氖,反而于己不好。为己为人着想,为大局着想,立地佛撇却私心,如此回应了狄望:“……”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