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每年有两件大事儿是必须办的:买白薯和冬储大白菜。
我们这边习惯叫白薯,也有说红薯的,爸爸的家乡话叫苕【音】。
爸说他们老家觉得这个人不太灵,就会说他是【一桶大苕】。
我就不理解像苕这么美好的东西怎么就沾了傻的光!
那时候买白薯,像赶大集,整个家属院家家都会派人去粮店排队。那队伍长度,约等于一百倍的核酸检测。
人人脸上都写满了期待且夹带难以按捺的喜悦,毕竟一年只有一次。
应该有限购,所以谁家都买足量。一买就是几百斤。【白薯和粮票啥关系来着?一斤好像两分多。】
白薯可以生吃,又甜又脆汁水四溢,口感不输水果,主要是蒸。白薯虽好吃,但也容易坏。怕坏就晾白薯干,边晾边吃,孩子偷吃和麻雀光顾,没等晾干,几乎没了。
一薯三吃的感觉有木有。
不记得从啥时候开始,大街上有小贩卖烤白薯了。推个【烤炉】,现烤现卖。那个香味儿,只要被我的嗅觉捕捉到,立马唤醒沉睡的味蕾,哈喇子秒到。
当然后来白薯不那么稀罕了,因为我又知道了还有一种东西叫西点。
白薯西点这类甜食吃多了会反胃,经常需要最后来口咸菜【盖盖儿】。好这口儿的肯定能理解。岁数到了,多吃不宜。
现如今,烤白薯早已【登堂入室】,杀伤力依旧。我在地瓜坊的售卖窗口停留了几秒,嘴里涌出来有关白薯的浓浓回忆,果断决定请两块儿回家。
挑了两块最大的,正要扫码付款,小伙儿让我先扫健康宝。
我去,这是啥逻辑,【不健康】者不许吃烤白薯了吗?气得我老老实实乐呵呵地配合扫码。
两块烤白薯,20多元,搁在小时候,能买上千斤了吧。
某饭馆里有道菜,叫焗红薯,把个大苕做成了蛋糕般妖娆,真是又土又洋。
虽然各种养生专家会把白薯作为健康食品玩命推荐给怕死的我们,白薯也裂变出多种亲戚。但与我而言,白薯,现在吃的就是个追忆吧。
俺妈早年间下乡待过两年,她说一年四季除了白薯没别的,搞得她在之后的很多年,看到白薯就要吐。
同是一物,回忆各有不同。
家里刚好有好友自制的咸菜天花板,烤白薯,快到我嘴里来。
认真摆盘,配合尊贵身价。
我没有违规。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