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侯杰纯 | 来源:发表于2019-01-25 18:21 被阅读0次

    秋天的天气很清爽,透着凉。一群孩童在田里玩耍,忽然一小孩惊呼。孩子们涌了过来围着看猎人放得捕兔用的铁兽夹夹住的一只像狗崽子的小兽。小东西已奄奄一息,但他含着惊恐与敌意的眼神,还是让孩子们心里深处升起寒气。孩子们就拾起石头狠狠地扔向它,可怜的小东西,叫了几声就断气了。孩子们胜利地欢呼雀跃。

    村里的人看过小兽后说,那是狼崽。村民们很快架起锅子给孩子们熬了一锅香气四溢的狼肉汤喝。村里的一个老女人央求村长给小狼入土安葬,村里的人笑她迂。老女人只得捡起被混乱丢弃的小狼骨,寻了一个有阳光的山谷埋了,并树了一块石头做标志。

    月夜升起来时,村外响起了一阵令人恐怖的狼嚎,声音里透着极重的哀痛和仇恨。村人把门户关得死紧,还把狗栓进了屋里。老女人家里亮着灯,村里的人都叫老女人,秋花婶。秋花婶在灯下,阵阵叹息。

    以后的几天,村里的禽物不时少了下去。大家都说是狼崽的娘来报仇了。大家也害怕,组织了几次捕狼终究没摸着狼的影。村人只得死守门户,小孩也被强留在家。

    一个萧瑟的黄昏,秋花婶提着篮子采野菜。一头狼闯入了她的眼,她断定那是那头狼崽子的娘。它受伤了,腿上淌着血。狼敌视着人。秋花婶递给狼一个慈祥和善的眼神,一只手忙用力一扯,把上衣的一角扯了下来,迅速从路旁抓了些药草塞进嘴里咀嚼,吐在衣布上。嘴里不停地说:“没事的,别怕,我给你上点药很快就好了……”秋花婶的手刚触及狼腿,狼一个闪眼的功夫咬了秋花婶的手,勉强的跳跃开去。血从秋花婶手上的牙洞涌了出来,秋花婶忍着痛,再次小心翼翼地贴近狼。狼这次没有跃开,也没有再咬她,但还是用警惕的眼神盯着她,盯着她的动作。

    “狼的血也跟人的血一样热啊!为什么就不能……”秋花婶叹着气。秋花婶包好了狼的伤腿后,才包扎自己的伤口。“失去儿子的痛,我也尝过,事儿过去就忘了吧,别在来村里了。会给村里的人逮住的……”说完她揽上篮子走了。“别再来村子了。危险……”秋花婶走远了。

    村里的鸡鸭照样少了下去,偏就秋花婶的鸡一只不少。村里的人都说,秋花婶人好,有神明照护。秋花婶,不时在角落里发现死的野兔,还淌着血,散发热气。小狼崽的坟墓上也祭着野兔和鸡。“它是怕孩子饿着了吧……”秋花婶想。

    入冬了,满世界一片银白苍茫。秋花婶的屋里在上灯后,会有一只狼卧在角落,秋花婶轻抚着它的头,说着话。后来有人在秋花婶屋里发现了狼,村民们操上家伙围住屋子,秋花婶死命的护住门,不让进去。僵持了一会儿,有人惊呼:“啊!狼!”狼停在村口,回头扫视了村里的人,眼神里满是憎恨和杀意,又瞅了瞅秋花婶,恋恋不舍地离去。

    后来秋花婶搬进了山里住,很少见她出门。走的时候抛下了一句话:为什么就不能和狼善处呢?村人说狼吃人,可人也吃狼啊!秋花婶带着叹息进了山。不知多少年月,小狼崽的坟墓旁睡进了秋花婶。土堆上的草向阳,碧绿萋萋,草丛里常有散着血热的死兔。

    皓月悬空,银沙披在大地上。山谷里的风浩浩荡荡吹起,一声悠长的,饱含无尽的思念的狼嚎,回响在寂寥辽阔的夜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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