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阳光下宛如初恋的少女;偶尔羞嗒嗒的冒出额头,总在来不及拨开刘海的一瞬间,轻轻的被清晨亲吻。
当你用一双清澈透明的眼珠时不时的向我暗示你有多喜欢我时!我承认是有那么七秒的时间对你心跳过,可是那仅仅短暂得只有七秒的时间就已经足够了。
我假装无数次尝试去拒接你,你若无其事的说:“我不在乎,因为喜欢,所以喜欢”我说你笨,你纠正我:“那叫傻”
(一)
青春是用来回忆的
认识小开,比认识自己还早,我还在娘胎里时,小开就已经会在地上爬了。
长大后,小开喜欢一个女孩叫琴琴,小开比琴琴大四岁。当我们读初中时,琴琴还在小学,当我们高中毕业时,琴琴还在初中,当我们进去大学时,琴琴还在高中。
以前我看不出小开有多么喜欢琴琴,后来当他经常提到一本美国作家格拉德威尔《异数》一书时,总是给我讲一个道理,“如果一个人能坚持格拉德威尔提出的一万小时定律,我想他做任何事情都不会徒劳无功吧!”在他眼里琴琴就是他应该用一万小时定律坚持的事情,有时候我们总是调侃小开你老牛吃嫩草,小开却说那叫真爱。再后来我们谈及梦想时,小开总是离不开讲琴琴,我想他的梦想应该是娶琴琴。
(二)
等待,无尽的等待
上大学那天,我和小开要离开生活了19年的城市-贵阳,临上火车时,小开哭得像个泪人,我不想离开,离开后就见不到琴琴,我心里默想:“舍得不离开,为何要报考省外的大学?”
哦忘了说另外一件事情,小开一直默默念的除了琴琴还有一个应该用一万小时定律坚持的梦想-“做一位像比尔盖茨一样有钱的人,她说有钱了琴琴的日子就不会过得那么辛苦,”也许这就是他愿意和我一起去省外求学的缘由。
花了13个小时的车程总算到了这个可以让自己走上一条不寻常路的湖南省会城市长沙,曾几何时,我与小开无数次梦想到这座享有湖湘文化的城市。
才到学校不到两周时间,小开又是微信,又是写信联系琴琴,哎!我深表我这位仁兄对琴琴的痴情,原谅我想不通的是,微信不是可以直接语音,视频,为何还得写信?小开说:“琴琴家没有WiFi,写信是最能记录我们相爱的过程”我心想,你逼格真高!
每每写信却收不到回信,而小开一直在写,我很想问他这是为何?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直到一次我们在学校大排档喝醉了酒,我借着酒的后劲问了他,他说琴琴在忙高考。酒醒后,我想了想,琴琴不刚进高一哪里来的忙高考,通常在这个时候,我能够联想到的就是他和琴琴估计没戏了。
我注意到小开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里每天夜里都会写一封厚厚的信,然后借着中午休息的时间去学校传达室寄信,刚开始传达室大叔还会问他寄到哪里,后来直接什么都不问,你就放那儿吧,晚点会有人来取信。
这种状态下的小开,在我短短人生的19年时间里,我只见过两次,上一次是高考,小开是个临时抱佛脚的人,进入高三以后我才发现他开始用心学习,至于原因或多或少应该是因为琴琴,又或许是因为人生的道路到了该抉择的时候是应该拿出点抉择的样子来,总之那个时候的小开是我见过最认真的时候,不过他的认真,让我看到了结果,这次的认真让我既看不到原因,也看不到结果。
直到临近学期末时,我帮小开整理期末考试试卷时,我无意中看到琴琴寄来的信。
在最美的年华里你却比我大四岁,仅仅只有四岁,我们错擦肩而过,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时间来不及。还记得你曾经假装无数次拒绝我么?我记得你在高二时给我脑补初二数学课么?还记得我们在葡萄树许下的愿望么?你曾说,你会在长沙这座城市等我,我一直以为这不是梦想,只是时间还没到,现在看来这真的只是梦想了,而且是一个永远也实现不了的梦想。你走后的两个月,家里发生了很多变故,奶奶走了,爸爸也走了,妈妈无奈改嫁了,留下我和妹妹弟弟,我只能辍学上班供弟弟妹妹上学,原谅我没有给你回微信,原谅我没有回你写的信,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有时候我在想我要是和你一样大我是不是就可以贷款上大学了,又或许那个时候我弟弟妹妹也可以大一点,我也不用辍学。
不过这些又好像都是或许,现实总是来得那么快!还没有等我准备好,这一刻的钟声就提前敲响了,我是被敲醒了还是被敲傻了又或被敲的不理智了,总之我是被生活给难住了。
谢谢你在这些年的时光里给我留下美好的回忆,我会记住一辈子,不!应该是两辈子,三辈子,甚至是万辈子。
好了,就到这里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给我写信了,我想就算写了你也收不到回信,我知道一个人的日子肯定很难熬,但是那又能怎样呢?我们注定是两条平行线上的人是没有一个焦点的,假使你忘不了我,我忘不了你,终究我们俩还是走不到一起,因为我说服不了我的自尊心。
魏小开,忘记我吧!我也会忘记你的,我不希望我们不再做朋友,因为我怕再爱上你,
再见,希望是不要再见!
2012年11月20日
曾今有一个爱着你的15岁女孩
两月前的来信,我诧异,这正好是我发现小开不正常的那段时间。作为兄弟,我想帮他,不就是个女孩至于吗?作为发小,我想和他一起哭,但是他一直没有哭,作为朋友,我深感同情,乘着年轻还能找下一个。
我尝试找各种办法去平衡他内心的痛楚,不安,思念,可是我能想到的办法于他而言都是绝缘的,甚至想到治愈爱情创伤的良记-开始下一段感情,于是借着临近期末找身边的女孩子一起k歌,并把对方女孩子的微信电话都留给了小开,可是我的良苦用心根本就没有打动小开,他不仅没有加女孩子的微信,就连手机号码都没有存进自己的手机。我心想,兄弟,哥哥能做的都做了,你倒是有所反应的啊!
想了各种办法,最后无计可施,只能使出必杀技-把他灌得烂醉然后用炽热的心感动他脆弱的小心脏,果然这招灵验,小开哭得死去活来,两棵树,你觉得我就这样放弃琴琴么?我聊表心意:“那不然呢?”
小开:”可是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又能如何?谁没有初念?”
小开:“她不仅仅是我初念,她是我这一生都想去守护的人”
我:“一般初念都这么说!”
小开:“我,然后睡了过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睡在宿舍的床上,问我:“昨晚我说了什么吗?”
我迟疑了一下:“好像....没有”
小开畅然:“没有就好,哦,对了,今年我就不回去过年了,已经想好做寒假工的打算,在一家咖啡馆做服务员,回去我妈问起来,你如实回答,我就不给她打电话了,要不然他非得死皮赖脸叫我回去。”
通常在这个时候我应该是会非常惊奇的,但是这次我没有,因为我看懂了琴琴的回信,也明白了小开做寒假工的意义,于是我简单的回答了一句:“好基友,寒假我不在,自己学会照顾自己”
小开微微的咧开了嘴:“行了,两个大老爷们,别搞得像两娘们儿。”
(三)
回不去的记忆
寒假,我回家过年,小开留在了长沙,本想回去替小开看看琴琴,但今年的冬天特比冷,说好的同学聚会,左推右推才推脱,要从一座城市到另一个城市谈何容易,短短的一个月假期,就这样窝在家里度过了。
2月25日,学校开学,我提前三天到学校,从老家带来许多腊货,打算开学后和小伙伴们分享;因为提前三天,我去小开所说的拾荒者咖啡馆找他,但是里面的服务员说,他们店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叫魏小开的寒假工,我心生害怕,这小子是骗了我还是被人骗了,心急之下我拨通小开的手机。
我:“嘿嘿,你小子在哪里啊?”
小开:“在咖啡馆上班啊,今天人特别多,只能说一分钟,一会儿要忙了”
我:“是么,就别骗我了,我去咖啡馆,人家说根本就没你这么号人!”
小开:“你去的是哪个店,我是在五一路这家!”
我:“难道还有第二个拾荒者么,编,你小子就继续编!”
小开如释重负:“我确实没在那里上班!”
我:“那你在哪里?”
小开:“原本说好是去那里的,后来听学长说,一个月800元,于是和同学去了工厂流水线,拿一个2500元的”
我:“魏小开,你疯了么?流水线你都去,你让家里知道,你妈非得把你生吃了”
小开:“你不说,她怎么知道?”
我:“行吧,那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小开:“今天就能回,工厂今天给我们结算工资,结算完就回学校”
回到学校,我端详小开,造孽啊,简直就是造孽,这哪里还像魏小开,800元的咖啡馆,你不去,非得去2500的流水线,你就这么缺钱么?我看你是缺心眼。
小开故意绕开话题,别说这些没用得,说说你回去过年咋样?不是说高中同学聚会,都见了哪些同学?别提了,一回家,就没有好天气,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待在家里,仅仅就待在家里?
问道这里小开突然没有说话,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因为在家一个月,我始终没有去看过琴琴,尽管回去的时候他也没有嘱咐我,我很想给他一个答案,可是答案终究是没有的。
新学期开始,忙碌的学习占据我所有除了睡觉的剩余时间,我几乎忘记小开的生活里有位叫琴琴的姑娘,我明显看到小开开始了新的生活,我不确定是他做寒假工上瘾了,还是他立志要下一个比尔盖茨,小开从未回家,最后一次回家是他妈妈生病,这一次仅仅只有五天。
也至后来发生的事情似乎都无关紧要,大学的时光依然继续着,我们的生活真的没有了琴琴,大三的时候我情窦初开,小开一个人过着。
(四)
回去才是开始
大四那年,大学走进毕业的尾声,找一份工作成为每个应届生的众望所归,我选择继续读研,小开选择回老家考公务员,我多次劝他同我一起考研,他执拗的说他离不开那座城市,我想他应该是离不开某一个人。
毕业晚会当天,与我相恋一年的女友选择与我分手,尽管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没想到来得这么早,使人措不及手。那天,我喝得烂醉,平生中第一次骂女人,可是我记得是这样骂得有诗意,你就是一双破鞋,没人穿你时,我在垃圾堆捡到你,当我把你缝补好后,你嫌我脚太大阻碍你前行,去你他妈的阻碍,去你妈的前行。
也就在我分手的那晚小开收到莫名人发来的短信,我要结婚了!小开一开始就知道是琴琴,但他一直不愿承认,他的不承认源于一个约定,如果有一天他们各自都找不到对方了,一定要在这个城市黑暗来临之前给对方一个信号!可明明信号是我在原地等你,这与我要结婚了相差太远。
因为这一句我在原地等你,我与小开在第二天天还没天亮之前搭乘回家的火车,赶在天黑之前实现这个约定,这个夜晚注定是个难熬的夜晚,我曾想小开是忘记了琴琴,但是今晚的举动我似乎看到了四年前上火车那一刻的小开。
我不明白他回去的理由,是回去祝福,还是回去拆散?可是都过去四年,能找回来的感情还有多少?我明白,小开不明白。
列车上小开说要给我讲个故事,我本不想听但他非得讲,讲就讲个开心的,讲着讲着却把自己讲哭了,小开说四年来,一直坚持着娶琴琴的梦想,他说到为什么四年不回家过年的真实原因,就是想拼命攒钱给琴琴,琴琴过着没钱的苦日子,要是有钱,琴琴不会辍学;要是有钱,琴琴不会和他分手;要是有钱,琴琴不会想着和别人结婚。小开说到这几年赚来的钱都寄给了琴琴,而琴琴是不知情的,小开的钱是通过政府的手给到了琴琴。
当一抹清晨的阳光照进车窗时,列车已经缓缓驶进贵州境内,小开看上去平静的外面下内心灼热的焦急,我试图去缓减,但他一句话也没说,直到走进正被新郎领走琴琴家里时,他当着所有的人大声对琴琴说:“琴琴不是说这一生只嫁给魏小开么?”琴琴顺着声音看到人群中正留着泪的小开,而小开用最渴望的眼神望着琴琴。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该如何化简尴尬的场面,我拉了拉小开的胳膊,小开用力的甩开我:“琴琴,难道你就不记得我们曾今说的誓言么?如若我大学毕业回来,一直没有女朋友,你就嫁给我,如今我回来了。。。”
也许是出于在场人的男方的面子,琴琴始终一句话没有说,看看了看小开后,被转身过来的男孩牵走了。
琴琴被牵走的那一刻,音乐响了起来,小开的声音被淹没在喜庆中,我再一次拉了拉小开的手,希望他能明白,就在那一刻,小开跑开了,我想他应该是明白了。
一年后,我从长沙回到贵阳,听说琴琴怀孕了,怀孕不到一个月,男人出车祸死了,小开找到琴琴,希望能和她迎接未出生的孩子。
第二年,我从长沙回到贵阳,小开和琴琴在火车站接我,抱着不大的孩子。
许多年后,再一次想起小开和琴琴,映入脑海的仅仅只是当年琴琴写给小开信的头一句:“在最美的年华里你却比我大四岁,仅仅只有四岁,我们擦肩而过,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时间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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