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立夏节气在战国时候就确立下来了,我觉得古人真是聪明,直达本质的聪明,大概那时候先民们心思单纯专注,不隔本心。
继续我那个十年节气计划,现在几乎成了一种为完成而完成的任务,即使如此,也要坚持。因为与一位小友有约,不得食言。抄录一首唐朝高骈的《山亭夏日》: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水精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喜其“满架蔷薇一院香”一句,前面惠民小区的院墙外蔷薇正开得如火如荼,要死要活,可是没有人赏它。我每天跑下去看一趟,觉得方不枉它这样不遗余力开了一场。粉粉白白的一架又一架,汇成一条花朵的河流,迤迤逦逦走去,如在粉色的波涛上航行,跌宕起伏,魂都被它收了去。
蔷薇的粉,是嫩得一掐出水的小公主,被许多爱滋养长大的,不谙世事,一世被宠着,粉呀粉呀,一直到老,也不过发点点白,不显得旧,杜绝哪怕一丝丝可怜相。
但其实,我觉得初夏是属于绿色的,芭蕉的绿,青梅的绿。北方芭蕉难得一见,偶尔见人教做青梅露,特意买了诏安青梅来依样画葫芦,只是因为喜欢青梅那种脆生生的绿呀。
青梅的绿是那种精神头儿特别饱满的小姑娘,青涩,生硬,硬得敢跟火车碰,好在生机勃勃,磕了碰了,没关系,打死也要绿下去。
择净洗净,用盐去涩,清水泡了一整夜,第二天冲洗晾干,冷冻24小时,然后一层青梅一层糖,前后花了两天多,才将它妥善安置进密封罐里。如今才过了两三天,那酸甜的糖汁已十分可口,忍不住尝一勺又尝一勺,也许等不到它完全腌好、发酵,我就把它喝光了,反正早喝晚喝都是喝。
唯一让我不落忍的是,那青翠欲滴的梅子眼瞅着发黄发皱,成为一种过气的苍老的黄绿,象个皱巴巴的老太太,我多么宁愿它一直青春无敌啊!
绿了芭蕉,红了樱桃,初夏也是樱桃红的,大红俗气,樱桃红娇艳,娇艳欲滴,滴下来却都是血一样的狠绝与霸道,正好读到一文《美人都是狠角色》,樱桃红就是这样的美人,既可以风情万种,美目一盼,就盼得你酥了半边;也能踩着10公分的高跟鞋,一脚把你踢进18层地狱去。
这几天趁着五一假期整理衣物,清除冗繁。将不再穿用的衣物洗净打包,写好纸条放在垃圾桶旁边的草地上,希望在需要的人那里让它们开启新的旅程。原来因为工作关系加了许多微信好友,因为懒得一个个删除,如今也一个个甄选,把好久没有联系,或者广告刷屏,还有彼此三观不合的慢慢删除,其实许多人大概也是因为懒,所以好几年了,还没有删掉我,那这个工作就由我来做,经过几天的清理,顿觉眼前心里清爽敞亮了许多。
很多东西,人都会想万一用得着呢,但一直留下去,这样的机会一直不曾有过,所以可见许多老年人家里塞满了百年不用的陈旧物品,弄得人给物让位,物把人包围,堵得人气都喘不过来。定期清理人事物是一项重要事务,冗繁的东西最大的害处就是造成堵塞,空间的堵塞,时间的堵塞,思想的堵塞……
我喜欢清爽空旷,就象初夏的绿,不浓郁不压抑,绿得好看,还有无限发挥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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