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经历夏天大暴雨,山路冲塌才刚修通,我们开车进山,半路车被拦下,两人下车步行进山。
刚开始,河隔得远,听到哗哗流水声心里还没有什么感觉,等走到石佛滩,路岔两道,我们沿着临河新辟的道走时,右侧是开山炮炸出来的新茬,还没经风受雨灰白尖利有些刺眼,左侧是河,明明是条故河却完全没有熟悉的感觉,河床干涸多年又突然有了水,河道临村的还有河滩模糊可辨旧日模样,靠路的一面被如其来的河水冲塌方了一片又一片,现在水流虽然慢下来了但土筑的路基仍不停地在一块块掉落,看着就叫人担惊。路上,除了我们两个,几乎没有行人。
顺着河往上游走。偶尔抬头,才发现离河道很远的刺槐,枝干枝头都披挂着风干的水草,草随着秋风簌簌抖动,仿佛还对七月里亲历的那场暴雨胆颤心惊着。偶尔有几辆农用三轮车开过,无一例外车上装的都是家具被褥。这场洪水让人害了怕,村子里建在低处的房子都被水淹了,村人万幸没事,城里住着的孩子们不放心,赶着在路一能通行就把自家老人都接走了。这次接人,老人们都不再倔强。留恋或者还有,但当下谁也无心去想,生死面前活着最大。
山脚下,几辈人接替数百年辛苦耕作才开出来的田地,是这个村子最大的一片田,庄稼全淹死了。野草还是强韧,水才褪下给风一吹,直起腰又长的漫地都是。只有群山山石半腰那条水漫过的痕迹,还在提醒人们生活的凶险。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