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下楼照例我们要把垃圾带下去。时常发现有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在一米多高的垃圾桶上跳来跳去,找食吃。这雪白的猫,一双灰色圆溜的眼睛,即使在垃圾桶里翻食物,浑身上下却很干净。谁家的猫,竟舍得它垃圾里刨食呢?
傍晚散步的时候,我又发现了它。它是在太耀眼了。周围一片的幽黑 ,借助楼上次第洒下来的灯光和不远处的路灯,我沿着小花园一圈一圈地走着。它离我大概四五米远吧,周围一片漆黑里一团白。它趴在两棵小树的空地上,安安静静的却很警觉。我停了下来轻轻走过去,它也发现了我,一直注视着我,见我走的近了,起身慢慢走进了草丛。
傍晚七八点钟的光景,是一只野猫无疑了。只是,没见过这么干净、漂亮的野猫。莫不是被遗弃的?
第三次见到它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远远地太阳出来了,但阳光还没铺满楼下的小花园。花园里的花草还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叫人看得不真切。早起的人已在栏杆上晾晒起了衣服。它依旧趴在两棵小树之间的空地上。这是怎样的白猫啊!边注视着我边舔舔自己身体雪白的毛。起先,它见我发现了它并没有起身离开而是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好似看懂我并没有恶意。等我走的近了,它才慢慢起来钻到楼房的墙角下去了。这时,我才发现,它的身后还有两只巴掌长的灰色的小猫,走起路来还颤颤巍巍的。两只小猫还不懂得怕人,没有它母亲那么警觉。白猫在黑暗的角落里唤了一声,两只小猫随即也跳进那黑暗的角落里去了。
下午两三点钟光景,我下班回来,日头正毒辣。空气里一股闷热、酸臭的味道。经过一单元口的垃圾桶时,只能掩鼻而过。
远远地,我看见了他。在我们二单元的门口,一位穿着深蓝色广告衫的老人,一手拿着蛇皮袋,一手拿着棍子在垃圾桶里不停地刨着。刨到中意的,直接用手捡到袋子里。嘴里叼着一支烟,眼睛熏得眯成了一条缝,脸上黝黑的分不清鼻子和嘴。那手背也是一团黑,在垃圾桶里不停地搅动,边搅动边升起一股热浪。平时最厌恶烟味的我这时希望那烟味浓一点,再浓一点,浓到淹没那酸臭的气味。那样,他在刨的时候刺激他的气味应该会少一些。
那次我在电梯里遇到了他,他正从家里出来。原来,他也住在这楼里。我们楼下垃圾桶没有的时候,他也去别处。一手拿着棍子一手提着蛇皮袋,嘴里叼着烟,一脸的漠然,脸上黑得分不清五官。走路慢慢地,颤颤地。
此后的早晨、中午或是傍晚我经常见到他们在垃圾桶里拨着、刨着。有时是那通体雪白的猫,有时是那叼着烟、穿着深蓝色广告衫的老人。
妈说,那白猫是在哺育幼崽,母性大得很,尽量离的远一些。它眼里只有幼崽是没有自己的。
几天后的傍晚,我把一盘吃剩的鱼和饭菜装在了小袋子里放到小花园里两棵小树之间的空地上,又收拾出好些硬纸壳和塑料瓶打包好放在了垃圾桶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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