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大概是来成都三年之后患上拖延症的。
在每次旅行之前,我都已经在幻想写游记的过程,包括记录我是如何打包,做攻略,以及给无聊的飞机餐配图,包括一路上形形色色的旅人。然而这一切都停在了臆想中,时不时在心底某个角落钻出来,咬一口,然后提醒我的拖延症已经病入膏肓。
然而这些并没有引起我足够的重视,直到有一天我的电脑硬盘突然崩溃...
所有的照片,所有的碎碎念Memo,都随着那块黑片片而去了,只剩下记忆的残渣还有无尽的怨念。
那里面还有2013年圣诞假期在缅甸的照片,那些庙宇和日出日落,热气球, 猫跳寺里打盹的猫咪,还有我们在尘土里骑着摩托车飞奔的傻笑。
2014年11月的迪斯尼和海洋公园,天天的第一次香港之旅。
以及我最为遗憾的,2015年5月的摩洛哥卡萨布兰卡和马拉喀什。我飞行时间最长的一次旅行。以至于直到现在,我看到飞机时胃里就会忍不住翻腾,一直爱吃奶酪的我,也开始对所有类型的奶酪产生抗拒。
夏天刚刚开始的时候,我回家去看了八十多岁的爷爷。帕金森症已经让他不再记得我的名字。他重复用“建华”这个名字来唤我,那是他的小女儿的名字,已于10年前患乳腺癌去世。不过我从来不会去纠正他,甚至觉得如果我能让他觉得是姑妈还在世,甚至是好的,至少在他目前的“记忆”里,已经没有老年丧女的悲哀。至于我这个孙女在不在他的记忆里,相比于他最爱的小女儿,真的已经无足轻重了。
人老了会忘记很多事情,如果患了类似“帕金森”这样的病症,病情更会加剧,就像一台电脑的硬盘崩溃,那些所有你分门别类的文档,按照日期和地点排序的照片,那些你劳神费力制作的Deck,一一消失,荡然无存,似乎你整个包装好的人生,都在这个硬盘里了。
当硬盘崩溃的第三天,我从焦虑回复平静。我接受了硬盘不能恢复的这个事实。尤其是当我换上新的硬盘之后电脑瞬间从蜗牛变成了猎豹的速度。然后我开始努力回忆我在旅行中的那些照片,甚至照片后面的那些场景,很多我居然都还记得。原来之前我都是在依赖外界的硬件去存储而忘记了我本身自带的记忆功能。
所以,拖延症带来的一个启示,就是我仍旧可以用人类最原始的方式来记录美好。 那就是眼睛和大脑。人类的大脑还有另外一个功能, 就是动态地记忆,选择性地过滤。
不过,我还是会改掉拖延症这个坏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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