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一些时间,写一编文字,记一段历史,存一份念想。
作者 2019年9月27日拍摄于新疆帕米尔高原喀拉库勒湖在当“嫌人”的日子里,就要玩一些单人游戏。玩金金虫就是单人游戏。金金虫学名金龟子。
家门右前方有一颗谷树,不大。谷树在百度百科中名为谷皮树。果实红色,可食。树叶上有绒毛,处理后,在饥年可果腹。
谷树的树浆犹如橡胶,乳白色,干燥后粘性较大。可以用来粘知了。
谷树上经常会停留金金虫,不知是吃树浆,还是树叶,总能在树干上捉住。
捉到金金虫后,就用棉线绑住虫子的腿,用手指拽着线的另一头。虫子就会沿着手指上的棉线做圆周运动,并发出嗡嗡声。良久,啪的一声掉到地上装死。当你以为它死了的时候,金金虫会带着棉线,向天空飞去。
棉线缀在金金虫的身后,形成一条向下的抛物线。对金金虫而言,这是一条致命的线,不久,棉线就缠绕在枝丫上,而金金虫没法摆脱棉线的缠绕,反复几次,便精疲力竭,等待太阳的烘烤和小鸟捕食。
有时,也能在谷树上抓到天牛。
天牛有很长的触角,弯弯的,很好看。牙齿锋利,被咬到了会很痛。用两个手指抓住其背部,天牛的脚就会不停地划动,也好玩。
玩耍的时候,也会被虫蜇到。有一种叫“毛辣子”的虫子,若触碰、或者从树上掉到裸露的肌肤上,它身上的毛刺会扎进皮肤,会感到剧烈的刺痛,长出一个个红肿的小包,非常痒。这个时候,就会按照老法子,找奶孩子的妇女,挤几滴乳汁在小包上,用手搓揉几下就能消除,如果找不到哺乳的妇女,用新鲜的米饭,也能粘掉毛刺,达到消除红肿、止痒的目的,但效果不如前者。
“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清代袁牧的这首五言绝句,道尽了捕捉知了的形态。
知了分公母。雌性的不会叫,是“哑巴”,很难捕捉到它,因为你找不到。公的鸣叫声音大,能知道位置,只要落的不高,加上工具和小心,很容易捕获。
用细些的晒衣竹竿,在顶端涂抹树胶,寻着声音找到知了,慢慢地靠近,粘住翅膀,这种方法成功率低。一个原因是树胶的粘度低,第二个原因就是很难对准。
用网兜就成功率高得许多。网兜是用旧的渔网做成,铁丝扣住边缘,绑在竹竿顶端。
当时没有塑料袋,网兜也比塑料袋好用,原因在于网兜便于空气流动,不会由于空气的振动惊扰知了。
抓住知了后,就会用手指去捏腹部的发音器。知了会拼命地叫,很有成就感。
玩腻了后,就开始烧烤了。知了背部有一坨肉,像肉丝,一丝一丝的,香喷喷,很好吃。
最近几年夏天,晚上散步走在抚河边,都能看见拿着LED手电的人群,在树丛中寻找蝉蛹。手电晃的眼镜刺痛,使人生厌。据说,每个蝉蛹是按元计算的。
蝉蛹油炸起来特别香脆可口。加上利润之高,见利者趋之若鹜。
知了蜕的壳,是中药材,叫蝉蜕,蝉衣。《本草纲目》有记述。小时候找蝉蜕换钱,也是一种乐趣。
村子的南面,有一小片沙地,是1962年洪水决堤后冲刷而成,叫“沙园子”。
夏天赤脚走在沙地上,感受着每粒沙子从脚指缝中滑过,有种温热丝滑的感觉。
沙丘中生长着一种叫“沙虫”的小虫子。不是北海海滨的那种能食用的沙虫。是老家的叫法,学名蚁狮。
它在沙地的洞穴是漏斗状,即是巢穴又是陷阱。小虫子掉进去就会被它吃掉。
找到“沙虫”很容易,用手扒开沙穴就行。然后到不远的牛圈中,从牛尾巴上拔一根长点牛毛,捆住“沙虫”的脖子。把“沙虫”放到另一个沙穴中。
“沙虫”便一头扎下去,用其大颚快速地拨开沙子,用宽大的带钳子的嘴巴,把原住户给钳住,我们只要一拉牛毛,就能逮到另一只“沙虫”,用虫子捉虫子,特别好玩。
去牛圈拔牛毛时,看见了麻雀窝。在牛圈毛竹孔里,看见麻雀出出进进,或许会有收获。
把“沙虫”丢下,转身同另一个获得“嫌人”称号的同伴往牛圈而去。
牛圈用毛竹,稻草搭建而成,简单实用,所费不多。
毛竹中空,是麻雀做窝的好所在。附近又有稻草,建窝的材料也就近方便。而牛圈周边就是稻田,昆虫和稻谷也给麻雀提供食物。因而牛圈里面麻雀数量很多。当人走过去时,会一大群飞上天空,黑压压的一片。
麻雀的窝做得较高,不用楼梯是达不到的。
牛圈就放有毛竹做的楼梯。在两根毛竹的一侧,隔着一步的距离打孔,对称插上杉木的横档,再用八号铁丝在毛竹的上下两端扎紧,一个简易的楼梯就做成了。这种楼梯重量轻,小孩也能搬得动。
我们搬来楼梯,找到一个窝,爬上去用手掏。
这种事情做过多次,甚是熟练。不管是掏到麻雀蛋,还是麻雀崽,还是两样都有,都是满满的收获。
当时不像现在要保护野生生物,麻雀当时是“四害”之一呢。
从牛栏往西一点路,就是恐怖精怪窟。精怪窟是一个水塘的名字。据说是1962年大提决口冲刷而成,深不见底,从来就没有见到干过塘。牛栏地方的沙洲也是决堤的次生灾害。
精怪窟由于常年水深且寒,小孩也不太会去。加上村里有几个想不开的媳妇在此投水自尽,平添了许多恐怖的色彩。
村子里东西两头,原来有不少古墓,青砖卷棚,墓砖倒塌,里面黑漆漆的,有些淤泥,能见森森白骨,也是个恐怖的所在,避之不及。
下雪的时候,不像现在,一年都难得下上一次。小时候大雪能封门,有二三十厘米厚的积雪。
走在雪地,鞋子吱呀吱呀作响,等回头回去时,鞋印就没了。有种“万径人踪灭”的感觉。哪里要去雪乡看雪呀,坐在家中等着就好。
雪后几天,麻雀会饿得到处觅食。这个时候用一个竹筛子,在地面上撒点稻谷,用一根系着绳子的木棍支起一端,绳子的另一端拿在手上,远远地守着,剩下的就是等待麻雀的到来了。
如果时机控制的好,往往能捕捉到麻雀,给餐桌增添佳肴。
下雪天,一般是不会出门的。
没有胶鞋,没有套鞋,只有千层底的布鞋,冬天的是布棉鞋,春秋天是布单鞋。夏天就是赤脚了。
我的第一双人字拖鞋,还是妈妈卖掉红花草籽的钱买来的,宝贝的不行,那都十四五岁的样子了。
曾经看见一双钉鞋,是我目前为止唯一见到过那种样子的鞋子,羡慕的不行。
那是一种用牛皮逢制的靴子,造型有点怪异,有点像蒙古古老的靴子的样子。高帮,没有鞋带,底部有钉子。防滑,保暖。不知哪里来的。
实在要出去,就会在棉鞋上,套上一双木拖鞋。老家叫“拖板子”,八十年代初期,在公共浴池中还会使用。像木屐,一字的绳带,木拖鞋的底部,前后横着钉着两块七八厘米高的木头,起到垫高棉鞋底部的作用,防止雨水,雪水溅湿布鞋。
套上这种木鞋后,走路要特别小心,毕竟路面不平,容易崴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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