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鸢头脑依旧很沉重,无法集中精神思考.
周遭的景色渐渐变了.
四处苍茫一片.混沌.
耳边响起儿童嬉笑."来追我呀""这边,哈哈......"她环顾四周,没有建筑,不识得身处何方.只是灰蒙蒙,脚下似乎是被焚烧过的草原,枯黄,没有生机.远处走来一个身着粉色蓬蓬裙的小女孩,她朝子鸢笑笑.她是谁?
子鸢没见过.
小女孩猛地出现在子鸢面前.
她不动,也不说话,脸上带着一抹奇异的微笑.
她就那样静静的站立在子鸢面前,不知何处吹来的风,撩动她的裙角.小女孩脸色苍白,似乎才受过病痛的折磨,脸嘴唇,也覆盖着一层浅浅的白色.
她长得很漂亮,像小时候的子鸢--尤其是那双大大的双眼皮眼睛.
透着一丝与子鸢相似的忧郁.
子鸢努力回想着,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小女孩.
小女孩轻轻张开嘴唇:"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她笑着.
子鸢听到这句话,愣住了.
连迷茫的表情也凝固住.
子鸢小腹还有些疼痛,忽然,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猛地流出泪来.
子鸢已经许久没有哭过,可这次流产之前,自己却在徐元卿睡着后哭过好几次.
她哭孩子.也哭自己.为什么永远不能安身?
子鸢伸出双手,想抱住女孩.女孩也乖巧的向子鸢缓缓贴近,忽的,她笑得狰狞起来,精致的五官开始扭曲--好似脸是梵高的画那般,扭曲,拉长.
但她依旧可以说话.由于嘴巴也扭曲了,只能发出嘶哑的,模糊的声音,她问:"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她依旧笑着,尽管双目也变成奇怪的形状,但她依旧将两颗眼珠聚焦在子鸢身上.
子鸢睁大了眼睛,嘴巴也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她想要逃跑.但双腿似乎无法被大脑调动,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极度恐惧占据了子鸢的内心.此时子鸢大脑一片空白.
子鸢感到自己的双腿在颤抖,连大叫也叫不出来.终于,子鸢的腿似乎能动一点点.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那只稍微可以挪动的脚,跑了起来.不知方向,任由双腿向前迈去.
子鸢素来不喜欢锻炼,顶多就是为了工作的缘故做些基础的普拉提.她跑起来格外费力.
没过多久,子鸢就感到小腿刺痛,双肺连呼吸都忘了节奏.
子鸢觉得,自己应该甩掉她了.可是一回头,刚才那块红石头居然还在自己身后.自己只跑了几米的距离.这怎么可能?
最可怕的是,小女孩依旧站在子鸢身后几步远的位置.恢复了脸庞,小女孩依旧挂着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她依旧盯着子鸢,无话.
此时的字鸢已经绝望.自己的力气已经耗尽.子鸢说不出话,回头的一瞬间,瘫坐在地上.用手残存的一丝力量,支撑着自己向后倾仰.
小女孩依旧没有动静,子鸢张开嘴正准备说话时,小女孩的眼角渗出两条红痕,对着子鸢凄惨的哭着:"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
子鸢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只能不断摇头.心里默念着,不是我要杀你.是你爸爸不要你......是你爸爸......
这时,不知小女孩从哪里摸出一把巧克力豆似的彩色药丸,捏住子鸢如纸张一般苍白的脸,往她嘴里塞去.药丸被塞进大半,有几颗滚落在地,成为这死寂之地唯一的彩色.
小女孩的力气出奇的大,子鸢想挣扎,但居然一点也掰不动小女孩的手.子鸢的脸被捏得变了形,仿佛颌骨脱臼.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
子鸢在床上胡乱踢蹬,猛地张开眼睛,喘着粗气.她身下床单浸湿了大半......也许她没有看见,两颗药丸滚落在地.
红,女人.总要付出一些红的,或是血液,或是脸颊.
白,是男人的秘密武器,也是让多少女人失意心寒的毒药.
是啊.妈妈.
为何让我有了生命,却又剥夺我的生命?
子鸢摸着额头,刚才的梦太真实.自己的双腿确实发软.也许是做过手术还未恢复的缘故.
几天后,徐元卿正在厨房做饭.
子鸢在一旁刷着短视频.忽然,徐元卿的手机屏幕亮起.子鸢正准备摸空调遥控,刚好瞥见手机屏幕的消息.
"云晨哥,出来看电影啊"--浅浅.
浅浅?云晨?徐元卿还有另一个名字?
谁?
子鸢心生奇怪,但不作声张,只是关注着手机屏幕,再无消息发来.
晚上,待徐元卿睡着后,子鸢偷偷打开他的工作手机.
见徐元卿的聊天列表被清空,子鸢不甘心.将他的微信用电脑登录.
终于看到.
"感觉不错吧,妹妹"
"哥哥好棒,妹妹还想再来哦"
"过几天我可以陪妹妹三天哦"
三天?
自己下周正好要去另外一座城市取景,要拍摄三天.这么巧?
又翻翻女孩的朋友圈.
穿着jk和lolita的照片占大多数,脸上是可爱的妆容.眼睛占据脸部的很大一部分.
子鸢看过几眼,便将微信退出,将手机放回原来的位置.
她?
凭什么?
比自己有气质?比自己丰满?还是比自己体贴温柔?
狐狸精!
有的不过是比自己小的年龄.年轻的肌肤,会装装可爱!
子鸢心中升起莫名的火气,但没有发作.
自己为男人流产后,许久不能同房.这男人,真有脸.
这或许不是第一个,但一定不是最后一个.子鸢眼中闪过阴冷.
想要知道一个人去了哪里.这对于子鸢来说,太容易.自己被狗仔拍过,自也结识些许狗仔.
原来,就是楼下那家.
子鸢不着急.就在门外等待.
不信你们三天不出门.
子鸢守在酒店门口.
第二天,浅浅双手拉住徐元卿的一直手臂.
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原来是徐元卿答应给她买最新的路铂廷口红.
徐元卿注意到子鸢,脸色"唰"的一下灰白下来.女孩也察觉到不对,连忙放开徐元卿的手,端正的站在一旁.
子鸢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掏出那把水果刀,向这对狗男女没命的刺去.
怒火中烧的子鸢力气出奇的大,徐元卿被划中好几刀,才夺下子鸢手中的刀.子鸢见刀掉落,也毫不犹豫,抓起女孩的头往地上砸,女孩此时已经满脸血污.
砸!砸碎这对狗男女!
砸!砸烂你这花言巧语的男人!
砸!砸穿这个肮脏的世界!
......
子鸢不知过了多久,被路过的好几个人一同拉住.
她坐在地上,没有表情.只是冷漠的看着退缩在一旁的徐元卿,和地上不知死活的女孩.
她自己拨打了110.
"对,刚才那个闹事的是我.我自首."
......
至今,子鸢到这里已经陪伴我四年.
她不常笑,但一直认真的生活着.依旧会用自己力所能及的东西将自己打扮得漂亮些.
而我,归途遥遥无期.
不知世人遇上爱情为何物.
是苦痛亦或是甜蜜.但.若有来生.我甘愿做只什么昆虫.纵情于欲望,而后长眠.不谈什么爱情,也不必为世间红尘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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