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太漂亮了，我没把持住。”
小舞脸色惨白如死灰一样的拖着病痛的身体往宿舍走，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慌乱中看到的名片，上面写的是校图书馆投资人宋总的名字。
小舞的两只手都塞在外套口袋里，把头像鸵鸟一样紧塞在大衣衣领里。从头到脚，她不想有一丝一毫的暴露出来。
室友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小舞，额头边上湿漉漉的头发粘在脸上，就像一抹黑色的燃料，给漂亮的脸蛋染上了不可明说的污垢。
小舞直勾勾的看着室友，浑身上下都有一种灼烧感。烧得她像没有骨头的烂泥，靠着室友倒了下去。
室友慢慢靠近小舞不断翕动的唇，零星的字眼从小舞嘴里冒出来：
“宋总”
“强迫”
“我难受”
还没等室友把人送到床上 ，学校里的教导主任就推门而进。
这猝不及防的摔门声让小舞赶忙的直起身子，眼神惊慌地看着来人。
教导主任眨着一双诡秘的眼睛，从上到下的窥视着小舞。只见她浑身发抖，鼻子嘴巴里喷着热气，看自己的眼神很是警惕。
教导主任自来熟的上前，握着小舞的手，殷切的询问：“小舞啊，身子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嘛？说出来，有什么要求说出来，学校都会满足的。”
小舞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满腹的委屈在此刻被搅得天翻地覆。脑子里就像进了一个苍蝇一样，嗡嗡直响。
辛辣的味道顿时冲上了她的喉咙，两滴热泪急速的从眼眶里冲出，滴在了教导主任紧握住她的手上。
小舞看到，教导主任的手有了一瞬间的松弛，随后更紧的握住了她。
她的眼前反复回荡出今天她去图书馆的一幕......
02
宋总是社会名流，也是这栋图书馆的主要投资人，他今日来学校开会，和校董们推杯换盏了许久之后，头昏脑涨，又赶上天降暴雨，宋总只好独自在图书馆内自己的办公室里休息。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松了松领带，口干舌燥的起身找水喝。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来雨，明明是三点多的光阴，窗外却黑乎乎的一片，宋总一时恍惚，拖着一步一踉跄的双脚，推开了门。
办公室外一个小女孩，脸色泛着红，听到开门声惊了一下。稚嫩的小脸如同受惊的兔子，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像是淋了雨的样子，浑身湿气腾腾的。脸上还沾着水珠，随着姑娘的抬头，这水珠从她瘦削的脸颊流下，流过细长的脖颈，流向被衣服挡住的无边春色里。
“姑娘，过来给我倒杯水。”
宋总再次松了松领带，感觉嘴巴更干了。他烦躁的把领带扔到地上。从嗓子里发出低低的笑。
他看到小女孩的皓腕端着水杯，胳膊上还有两滴水珠，让人忍不住去擦干净。
宋总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他先是伸出两根手指抹去了女孩子胳膊上的水珠，果不其然看到了小姑娘防备的眼光和后退的动作。
面前的女孩脸红的像个兔子，眼角因为着急沁出了眼泪。糯糯的喊着：“这位先生，别这样。”声音温热，听得人心窝痒痒。
宋总的意识并不是很清楚，他看着眼前的小嘴一张一合，说不出的诱惑。他一把扯过面前的女孩，他感受到女孩的身体像水一样柔软。两条光滑的双腿在微微颤抖。随着律动，他的内心泛起春水般的波澜。
窗外的雨下的更大了，雨帘如漫天瀑布一样，顷刻间就把天地淋了个遍。闪电时不时在空中划过，雷雨声伴着风声，震耳欲聋。让人听不到滔滔流水声之外的声音。
女孩在他身下挣扎、撕咬、大喊、反抗，直到最后，失了全部的力气，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流了满脸的泪。
宋总舔干净女孩脸上的眼泪，松开了自己铁钳子一样的手，摸了两把女孩的细腰，看了眼女孩的学生证，呢喃着睡去了。
“小舞是吧，你太漂亮了，我没把持住。”
夜幕再一次降临的时候，小舞拖着身子，勉强穿好衣服，随便用手抓了抓自己如同鸟窝一样的头发，急匆匆的从这地狱跑回人间。
03
眼前教导主任仍在滔滔不绝的劝导小舞开阔心胸，让这事随风散去。
室友在旁边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扣着手。
外面的雨已经不下了，只是风还刮的正凶。肆无忌惮的吹在栏杆上、窗边上。空气中都透着一种不祥的气息。
天地间一片混沌，寝室里开了白炽灯，灯光照在房间的角角落落。教导老师从外面带来的水汽此时已经在小舞和室友之间形成了一摊水湾。灯一照，就像一条银河。
教导主任看着小舞软硬不吃的样子，也不在耗费精力了，把解决方法放在了室友身上：“小舞啊，若是这个事情你能就这么算了，我可以给你全宿舍保研。”
声音虽小却掷地有声，室友的头一下子就抬起来了，眼里闪着碎光。
教导主任拍了拍室友的手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劝解室友：“好好劝劝小舞，她认死理，别让这事闹大了。”
小舞面无表情的看着虔诚的跪蹲在自己面前的室友给她分析这件事她自己能得到的好处，
“小舞你看，我这个成绩，肯定考不上研究生的，现在我们都可以保研，多好啊。宋总人还是不错的，年轻有为，还愿意负责任。毕业之后，你想读研也行，想工作他也安排。女孩子的贞洁这种东西，给谁不是给呢？”
室友的话像细针一样，密密麻麻的扎在小舞身上，偏偏这伤又不容易看出来，她喊冤喊痛也没处申诉。她只能两只手拼命使着劲，扯住室友的胳膊，嘴唇颤动着，
“宋总是有家有口的你知不知道，这是强奸你知不知道。这好处给你你要不要？”
室友变了脸色，外面的风还是呼呼的吹，她的头上和后背却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室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小舞脸色蜡黄的躺在床上无声流泪。她们俩互相对视了一眼，尽管谁也没有说话，又好像说了许多。
室友想了想离开了房间，关上房门的时候顿了顿，还是咬了咬牙锁上了门。小舞听到“咔哒”一声，她想大声喊叫，想把屋子里的东西砸的稀巴烂。
她知道，即使从外面上了锁，在房间里面还是可以把门打开的，只是，她没力气去拧动这把手，去走向外面的世界。
04
小舞的手机响了，屏幕亮起来的一刻，小舞看到了屏保上爸爸妈妈和弟弟的笑脸。她宛如沙漠中濒危的求生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匆匆的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哭诉。
只是还没等她说出来自己的委屈。电话那边的声音熟悉却又冰冷的传来：“小舞啊，什么时候往家里打钱？你弟弟的学费要到期了。”
“妈，我有件事和你说，今天在图书馆我...”
“先不着急说你的事，你先说什么时候能打钱回家？”
机关枪一样密集的扫射，精准的命中小舞的心房，好好的一颗跳动的鲜活的心，刹那间千疮百孔，无法修复。
电话挂断好久了，妈妈的话还像立体音响一样环绕在小舞耳边，
“你三舅妈今天来家里说她家女儿给他们老两口买了车了，你四姨夫家的儿子也给村里搭了房子了。我这都不好意思说你这几个月都没给家里钱了。现在连你弟弟的学费你都不打算出了吗？我什么时候能跟着你沾光？我养你又什么用？”
另一边的宋总从清醒过来后就急的团团转，他也没想到一次醉酒之后的举动惹出来了这么大麻烦。
教导主任凑到宋总面前，
“宋总，不如我们给小舞一点好处？”
宋总瞪着眼睛瞅着一旁弓着腰的教导主任：“我还要给什么好处？已经让她保研了，她室友也能保研，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还能怎么办？”
教导主任悠悠的说：“宋总您看，这是小舞的家庭资料，从资料上看，她的家庭条件很是一般啊。”
教导主任的话打开了宋总的任督二脉，他看着小舞的档案资料，笑出了声。
05
教导主任和室友再次劝解小舞未果后，宋总来了，带着便便的大腹一晃一晃的出现在小舞面前。
室友和教导主任对视了一眼之后，贱兮兮的退出来，给宋总和小舞留了单独相处的空间。
小舞怒视着宋总，眼睛里好像喷出来火一样。她把全身都裹在被子里，浑身拧成了一个球。
宋总谄笑着坐到小舞床边，肥手在小舞的脸上摸了又摸，随后又将手指放在嘴边舔了舔，无限留恋。小舞拖着被子向墙角躲去。
宋总一寸一寸的靠近，声音里带着罂粟般的诱惑：“你马上就要毕业了，这事情宣扬开了对你未来也没有好处，你要是想读研，就在学校接着念，我给你一个保研名额，哦，你室友的也给，你要是想工作，就来我公司做人事，钱多事少。”
小舞的眼皮耷拉着，一眨一眨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总笑了笑，从裤兜里掏出来个东西递给面前的女孩：“这卡里有点钱，我给你租个房子，你搬出去住吧。”
小舞的手捏紧了被子，手背上泛着青筋。
宋总把小舞的手捧起来，放在嘴边吻了吻。又把小舞整个人拦在怀里，亲了亲小舞的脸庞。小舞扭了扭身子，挣脱不开。
小舞咬破了嘴唇，舌头在下颚顶了好一会，才下定决心：“你能给我钱吗？”
宋总的表情有了松动，随即真正的开怀大笑起来。
“我和我老婆没有感情，早晚会离婚的，我离婚了就娶你。你毕业了到我公司来吧，你以后的路我安排好。你父母的养老和你弟弟上学的费用，我都安排。”
她想，她的工作稳当了，她弟弟的学费也有了着落，今年回家的时候，家里的三舅妈四姨夫一定都会夸她有出息。她父母苍老的面容终于有一次是因为她而泛光了。
06
公司里，小舞敲了敲宋总办公室的门，刚想推门而进的时候，就被里面的人扯着胳膊拽进去。
宋总把小舞按在墙上，带着厚茧的手指急急的往小舞衣服里伸，像狗一样贪婪着闻着小舞身上的香味。
“小舞，可想死我了，让我亲亲。”
小舞两手不停的挥舞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宋总，这是在公司，公司里已经有咱们的风言风语了，咱们晚上回家，回家再......”
“怕什么？谁敢说什么？”
“宋总，我今天不太舒服, 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不想做。”
宋总感觉自己浑身从头到脚被人浇了一桶凉水，移开了埋在小舞胸前的头，走到一旁平息了自己的呼吸，点燃了一根烟。
小舞上前依偎在宋总腿边：“我这几天总觉得恶心头晕，你陪我去医院看看吧。”
“我还忙着呢，你自己去医院看看吧，对了，今晚我不过去了。忙着呢。”
小舞咬了咬嘴唇还是问出了那句话：“你什么时候和你老婆离婚啊？”
宋总掸了掸烟灰，直起身来走了几步，背对着小舞，眼珠子转了几转：“小舞啊，这事啊，咱们回头再说，我最近啊，忙着呢。”
门外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尴尬气氛，新来的秘书小洁，光鲜亮丽的进门来，亲密的贴着男人：“宋总您看看，这里有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宋总揽过来小洁的腰，笑眯眯的签了字，男人的手有意无意的划过小洁的胸脯。小洁佯装生气的拍掉了宋总的手，“讨厌！”
宋总扯了扯嘴角：“今晚你和我参加个宴会。”
小洁扭着腰出去了，经过小舞的时候，趾高气扬的抬起头，还故意扬了扬胸脯。
07
小舞怀孕了，验孕棒显示出来两条杠的时候，她满心欢喜。
按照宋总的口味做了一桌子菜，小舞坐在餐桌旁幻想，不久之后，她也可以过上一家三口的平淡生活。
前几天宋总火急火燎的抱着自己亲吻的时候，小舞清清楚楚的听到宋总的承诺：“我离，我离，我肯定离，离了就娶你宝贝。”
小舞趴在桌子上一直等，等到月亮从初升到高高悬挂在天幕，她终于忍不住的给宋总打了电话。
电话很久才接听，那头传来嘈杂的重金属音乐。还没等到小舞开口，小洁的声音便传了出来：“是小舞嘛？宋总喝多了。”
宋总大舌头的声音也一并传来：“谁的电话，别接，咱们玩咱们的，咯......”
小舞紧握着听筒，身子扶着桌子站立着：“宋总，我是小舞，你可以听到吗？宋总，你有事和你说，我怀......”
回答小舞的只有听筒里被挂断长音。
小舞慌了，此时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想赶紧见到宋总，想用孩子留住这个男人。慌乱中，小舞被椅子绊倒。在失去意识前拨通了医院急救电话。
08
消毒水的气味促使小舞睁开了眼，她看到邻床的丈夫对着怀孕的妻子问这问那，关怀备至。反观小舞，她的床边却只有不耐烦的护士催促她赶紧交住院费。
小舞脑子里不断回响起那个人调情的话，“谁的电话，小洁，别接，咱们玩咱们的，咯......”
小舞回忆起在办公室里看到的宋总和小舞的眉来眼去，又想到自己见不得光的身份，她摸了摸肚子，感受着肚子里鲜活的生命。
小舞越想越气，顾不得身体上的不适，直冲冲的去了公司想为自己讨个公道，到了公司却发现小洁趾高气昂的站在她的工位上指指点点。
“这些，对，就是这些，所有小舞的东西我都不要。”
“哟，小舞来了，你还不知道吧，宋总辞退你了。以后你的位置我来坐，你这些垃圾不带走我就替你扔了？”
小舞只能强装镇定，轻车熟路的走进了办公室，关门的动作猝不及防的被熟悉的男声打断：“小舞啊，别关门，咱们清清白白的，有什么事不能让大家伙听到的？你这关了门，都解释不清楚了。”
小舞满腔的愤懑的出口被这句话封锁的严严实实。那些在出租屋里耳鬓厮磨的甜蜜，此时此刻都像照妖镜一样展现出这个人的口是心非和自己的鬼迷心窍。
她捏紧了拳头上前：“我自然是来解决问题的啊！”
她也不奢望这个口服蜜饯朝三暮四的男人能给出个什么答案，抄起椅子砸了过去。宋总灵活的躲开了，椅子声势浩大四分五裂，惊的男人脸上的肉都抖了抖。
小舞推倒了书架，把桌子上的资料全都扫在了地上，墙角的盆栽也未能幸免遭了殃。
一瞬间，员工的惊呼声，碎瓷片的声音，小舞的哭声，这次轮到宋总慌了：“你到底想干嘛？你信不信我报警？”
09
警局里，警察皱着眉审问这个增加自己工作量的女人。
她头发乱糟糟的，打了好几个结，使得整个人像一只炸了毛的狮子；眼泪鼻涕在灯光下格外醒目；衣服灰灰点点的，鞋子也只剩一只。
警察咳了一声，开始例行公事，
“你叫什么名字？”
“小舞”
“做什么的？”
那头许久不见回应，本想开口催促，抬起头瞧见一行清泪从女人眼里流下：
“我是个小三……”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