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孩子们过春节是很有盼头的焦急等待,可以用掰着指头数天天来形容。日子过得很慢,一天从太阳升起,到落日余晖,仿佛过了几个世纪还长。
这一年里三百六十五天的渴望,就为了平时吃不到的糖果,穿不起的新衣,吃不上的猪肉,揣不见的钞票。大人们永远会笑眯眯的不停画饼,从春夏秋冬到子丑寅卯,只要是能逗得你玩的饥肠辘辘,恨不得立即把门框,啃咬出木花花来为止。小时候家里的生活条件并不宽裕,口粮是按定量来分配的。对于孩子们快速发育的身体来说,是很有点捉襟见肘的。表面看有些骨瘦如柴,可架不住小身板如同雨后春笋般犀利的蹭蹭往上窜。除了吃各种杂粮馍馍,晒红薯干之外,实在没有一点辅食,可供弥补营养不良的欠缺。所以,买菜路过的叔叔婶婶伯伯阿姨们,常能看见一长排坐在马路牙子上,双眼滴溜着游离光线的娃娃,不停的在那里比着吸口水。
但凡是有一点属于肉的存在,就舍不得轻易浪费丢弃。就拿铁笼子抓住的小耗子来说,灰色的毛发下,包裹着一副瘦弱的身体,叽叽喳喳的上蹿下跳的无限释放着内心的恐惧。面对一群饥渴难耐的高大生物,他们此时正用各种激动的理由,来阐述和争论开膛破肚后,是蒸着吃还是烤着吃起香的向往。院里的老人极力反对,说那东西身上全是各种病菌,从它恶心的嘴脸就不难窥见,不是个好吃的玩意。为慎重起见,活命要紧为大,还是赶快放在盛有凉水的铁皮桶里,淹死了扔到茅坑里了事为妥。
有胆小怕事的女人,怯生生的说了句还是放了吧之后,几乎所有人的矛头,一起指向这个可怜的出气筒。他们不约而同的气愤填膺,群情激奋的痛斥着老鼠这个败类,带给人间的无数危害。可绕来绕去的重复唠叨,也无非就是看着心里阴影大,偷了家里的米面油,拿衣服家具来磨牙。但凡沾着破坏财产的任何一项,它都得付出生命的代价,予以偿还。这还不能算完全了事,最好能找到其巢穴,争取彻底从老到幼一窝端。只有真正做到赶尽杀绝,才不至于让它们成群结队的满地乱跑着满屋里嚯嚯。
他们说的确实在理,可做的出人意料之外,实际上是想拿没长出绒毛的幼崽下酒。它们眼睛还没睁开,红扑扑粉嫩嫩的攒成一堆,不时发出羸弱的呼喊,表达着对求生的呐喊。但多么憨萌可爱的幼小精灵,要是被冠上四害的恶名,必将在彻底铲除的汪洋中被消灭殆尽。至于上什么样的手段,都在大家奇思妙想的智慧中充分体现。可谓琳琅满目,五花八门,可唯有这做熟了饱腹的另类,实在是让所有人不敢苟同。据这位尝鲜的大叔,骄傲的向聆听者,大放着挑战极限的厥词时,人们感觉得到味蕾里反复的不停抽搐,也更增加了对大叔的厌恶。他仿佛就是一只长着人形的巨大老鼠,嘴脸丑陋,形态扭曲,浑身散发着臭水沟的冲人气味,不由得一阵阵犯恶心。
难忘的一幕,就这样深印心田,在时间的车轮下,历久弥新的丰富了细节。虽然幸福的生活越过越红火,想吃到的饭菜,几乎能做到唾手可得。然而那时候的殷殷期盼,却再也没有迫切可言。当人们每天过得比春节还要滋润时,蓄谋已久的等待,也就失去了意义。难怪吃的好穿得暖最是惬意,优越条件下的不断超越,让苦难的岁月体感,早已经灰飞烟灭。人们的追求日新月异,世界的轮廓万象更新。时代不同了,思想进化了,脑洞大开下,一切皆有可能。只有在私域里不断辛勤深耕,才能在龙年博弈里收获丰硕果实。也只有持续提升勇敢挑战坎坷奋不顾身迈进,才能在完善自我中宁心升华,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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