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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游》中有限的逍遥

《逍遥游》中有限的逍遥

作者: 鱼草儿 | 来源:发表于2020-05-25 21:17 被阅读0次

       逍遥长生天地间,岂不快哉?可何谓逍遥,芸芸众生莫衷一是,能飞天遁地可谓之逍遥?能为所欲为谓之逍遥?庄子给出了他的答案,无己、无功、无名可逍遥。而在他的逍遥观中,对“所待”进行了一个全面讨论,也就是“限”,毕竟某种意义上没有限制就得到了逍遥。

       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从《逍遥游》面世起,各时代的名人隐士皆有自己的理解。其中,《淮南子》站在黄老学的立场上赋予了逍遥游政治化的意义;身处,阮籍在动荡险恶的政治环境中借逍遥游逃遁身心;郭象的逍遥义兼容了儒家的价值观和一些黄老学的思想;支遁将“逍遥游”理解为以寂心为本既有佛教背景也有玄学特色;王夫之从儒家的角度重构庄子的的思想,同时借鉴了他的兼包身心安顿之道,而他的逍遥观表露了君子虽堕危境却不失仁民济物、赞育万化之志的理想信念。

    北冥有鱼,化而为鸟。鱼与鸟的存在,象征着自由的飞翔与遨游,这正是逍遥的象征。以 鱼与鸟来开端,无疑贴近逍遥的意象。而这俩鱼与鸟又十分特殊,皆是庞然大物,不知其几千里也。在古人有限的科学知识中并没有现代的地球认知,庄子也无疑被时代局限着。或许在他的认知中“冥“已经是接近无穷的,宽广无垠,但总是有个尽头的,无论如何延伸,到他脚下这方土地,就是“冥”的界限了。而天空不同,古人对天空的认知比大地还少。在他们的脑海中这是一个真正的无穷。从鱼到鸟是有先后的演化顺序的,虽然二者都代表着对限即边界的探索,但程度是递进关系。因此在逍遥游中庄子并不是说有鸟化而为鱼。而所谓的“九万里”也不是实数,古人并没有十进制,它表达的就是言语中距离的极限。对庄子而言,人无疑是渺小的而有“限”的,那么是否有这样一个足够大的存在替他,到达一个足够远的距离,打破有限,实现逍遥?因为对不同的物体而言“限”是不同的。所谓“杯水芥舟”,蜩与学鸠飞之所至,蓬蒿之间,也就是所说的“小大之辩”。这是空间层面上的“限”。

    除了空间,还有时间。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又有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这些或朝生夜死,或漫长岁月,人最多几百岁处其间又有什么羡慕的呢?与大椿相比我们与蟪蛄又有什么区别呢?当空间上碰到无限时,或许可用时间去弥补,用无尽岁月来求索,可大椿尚且逝去,人又能如何?时空界限无法打破,人的逍遥的出路又在何方?

    午后的光落在教室中,地板染上黄晕,一只小虫漫无目的的爬动,看似无忧无虑,可它并不知道距离它“三光时”的地方有个人在看它,在它爬一生也无法到达的地方正车水马龙。小虫套上时空的枷锁,体现的是能力的限制。对人来说能力的限制最现实,也最能将人打回现实。“人间世”是一个“事若不成,则必有人道之患。事若成,则必有阴阳之患”的两难世界,也正是在这个世界中, “逍遥”本身才成了问题; 而且,人的逍遥的表述是: “乘物以游心,托不得已以养中”,其不可能在人间世之外的场域中给出,而必须在这两难的人世间中去建立,这既是人的“义”,也是人的“命”。沧海一粟,不过百年,于人世沉浮,既关乎时空,也现于能力,此即人之“限” 。

    “有待”既是阻碍逍遥的障碍,但同时也是实现逍遥的条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实现一种转化。人的逍遥不可能建立在大地之外、不可能在人间世之外的广袤时空中。在理想性上,大鹏不当嘲笑小鸟与小鸟不需要艳羡大鹏的逻辑的进一步展开,必然是,生活在人间世的个人理应在人间世发现并建构自身的逍遥,而不可与鸟兽同群。因而,人的逍遥,不能从与鸟兽的逍遥的比附中获得,正如鸟兽的逍遥不能从对鲲鹏的模拟中得到。人必须找到他的特有的属于人的位置———人间世。这既是对人个体逍遥的阻碍,但何尝不是一种条件。比如——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人要生存离不开食物,可每日品尝不同食物时内心的欣喜与感动这是无法代替的生命体验。人浮于世也是如此。人世间便是舞台,人之于人,不用烦扰要扮演怎样的角色;每个个体也无须羡艳其他,只需求得内心的闲放不拘,怡适自得,优游自在,无挂无碍便可,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命姿态便是逍遥。

    一篇逍遥无法道出庄子内心之思潮涌动,庄子痛于人个体的“限”,指出了人在现“实“中的逍遥出路,在我看来他所说的逍遥是一种精神层面的,何尝不是“有待”的,不是相对而言的?又或许他只是借《逍遥游》达成自己一次逍遥之旅,谁又知道能?逝者如斯,他思想的熠熠火光,在千百年的岁月迷瘴中闪烁,无法言明怎样一种彤彤。哈姆雷特之说,给每个人都以感动,让自己在读它时能短暂的逍遥,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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