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上，红玫瑰影影绰绰的花影，摇曳着迎接晨光。
一层一层的花瓣，轮廓逐渐清晰，天亮了。
雨，仍在哗啦啦地下。
手机“呜呜”地震动起来。闺蜜打来电话：“亲爱的，你出门了没有？”小莫：“马上出门。”闺蜜：“我打了辆车过来，你在楼下等我。”小莫：“好。”
今天约了胃镜检查，医院要求必须有家属陪同。昨晚看见因发烧而蜷缩在床上的老公，小莫想了想，还是找闺蜜陪同吧。
小莫撑着伞，到早餐店给闺蜜买了一瓶牛奶，一个三明治。她自己因要做胃镜不能吃任何东西，可是这么早把闺蜜叫来陪自己，除了心里感激，行动上也得感谢。
一会儿后，网约车和闺蜜出现在路边，小莫收了伞，拉开车门坐上去，把手里的早餐递给了闺蜜。
工作日的早上，公交车、出租车、网约车、私家车……密密麻麻的车辆，堵在路上。车子走走停停，幸好离医院不远，一路堵过来也没花多少时间。
胃镜室门口，拥挤着一群人，中年、老年，吵吵嚷嚷，生怕做不了。
医护人员每天面对这么多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心态已经调节得不错。拿着小蜜蜂话筒，告知涌入的人群：“大家都往后退，按排号顺序来，前面大屏幕也会显示号码。大家都散开，别拥挤。”
小莫到得早，排在前面。一转眼就叫到她了。
医护人员递给她一瓶药水，说：“把它喝了，排队等医生打麻药。”小莫顺从地照做。
椅子上坐了长长的一排准备胃镜检查的人，手背上插着针，手里握着一管麻醉剂。
医生示意小莫进入检查室。“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有没有什么其他疾病？”医生按惯例了解情况。小莫躺在检查床上，一一做了回答。
医生拆开做胃镜用的一次性医疗器具，说：“来，张嘴，咬上。”小莫听话照做。医生又给小莫的鼻孔插上氧气管，说：“我准备推麻药了。”小莫：“嗯。”她看着墙上贴的医疗宣传资料，心里数着秒针，看自己几时被麻晕。
等她醒来的时候，模糊感觉有医生搀扶着她一边走一边说：“哎哟！这小妹就像酒喝多了似的！”
她不知道自己何时被麻晕的，也不知道做胃镜的过程，更不知道怎么下床的。待她听到声音的时候，人已经被医生扶出了检查室，把她安置在走廊上的椅子上了。这里坐着的全是麻醉后未完全苏醒的人。
小莫脑袋蒙蒙地，眯缝着眼睛，看着一个个在家属搀扶下东倒西歪的人：有些被拖着，有些走不稳非要自己走，有些站起来又坐下去……莫名觉得好笑。她感觉自己像喝了二两小酒，别人也像喝了二两小酒，有点兴奋，有点上头。
慢慢，似乎清醒了一点。“我的家属呢？”她心里想着。东瞧瞧，西看看，没人。“算了，多坐一会儿自己出去，她可能没找到检查完之后的出口。”小莫心想道。
过了一会儿，她试着站起来，不行，手脚不听使唤，得再坐一下。
又过了一会儿，再站起来，头有些晕，不过好像能走。她扶着墙，缓慢走出去，听到身后有人议论：“这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小莫走出通道，看见闺蜜有点着急地在入口处东张西望，她叫她。
闺蜜连忙跑过来扶着她，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小莫晕乎乎地说：“你帮我取一下报告。”
闺蜜风一样地离开，又风一样地回来。
她手里拿着报告，问：“需要找医生看看吗？”小莫说：“暂时不用，我们先回去。”
小莫在路上给老公发信息：“能到负一楼接一下我吗？”老公回：“我上班去了。昨天在家躺半天，老板都在问怎么没看到人。”
小莫无奈地丢开手机。
中年人，连病都生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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