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一个人看完电影《面纱》，忧伤轻柔的片尾曲在黑暗的房间里如水般流淌，我沉浸在男女主凄凉的爱情故事里无法自拔，脑海里全部是扮演男主的好莱坞明星爱德华▪诺顿。那时候我以为《面纱》是一部爱情小说，男主是我最喜欢的类型，深情而克制。
直到不久前我无意间在图书馆看到毛姆的《面纱》，才顺手借回来翻读。时隔多年首次接触原著，看了几章我就发现不对了，毛姆讲故事的腔调冷静客观，带着讥讽，我预感到故事情节不会往男女之情方向去写，一个肤浅的女主角怎么配有深刻的爱情？
果然，男主沃尔特到死都无法释怀女主的出轨。而女主，跟随丈夫在瘟疫蔓延的中国乡间小镇上经历了几个月随时可能死去的日子，虽然顿悟丈夫的伟大和情人的卑鄙，但终究还是没有爱上丈夫，有的只是愧疚。
睿智高尚，出于报复把妻子带到瘟疫之乡的沃尔特，从来没有真正想让凯蒂死，但他也无法继续爱她，只能在无比纠结中滑向命运的深渊。
你在鄙视我吗，沃尔特？以泪洗面备受煎熬的凯蒂问他。
不，我在鄙视我自己。
你为什么鄙视你自己？
因为我爱你。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大波文艺女青年们会感动于沃尔特这句“因为我爱你”，或许大家自动为沃尔特代入“深情错付”的男主形象，女人嘛，看小说都喜欢男主被虐的感觉。
在小说里，我读沃尔特的因为我爱你，读到的是冰冷至极，是残酷无情，他已经没有半分对凯蒂的情爱了。从发现凯蒂出轨那一刻开始，他就给自己的灵魂画地为牢。或许他有强大的道德洁癖，或许他就是一根筋想不开，总之他最想撕了的人是他自己，那个一边鄙视凯蒂肤浅庸俗，一边又爱慕她美丽外表的自己。
所以毛姆最后把他写死了，不写死他，凯蒂就无法解脱，无法蜕变，无法明白人生不要依附于任何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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