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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雪骑着马在雪道上疾驰,北风像凌厉的飞刀,而手里的鞭子比飞刀更令马心惊,即使踏在厚厚的雪道上,也不阻碍前进的行程。
雪道的尽头,一间客栈突兀地出现,像是鼓起的雪丘。程千雪干脆利落地下马,闻声而来的店小二,一看是熟人,上前牵住马匹,拉去喂草料。
客栈内格外温暖,燃起的烛火,奇异中带点清香,冲散了寒意。程千雪把目光锁定在唯一个在场坐着的不急不缓的中年人身上。
见程千雪走近,那人倒了一碗酒,推出去"喝一碗? "
"不喝。"
程千雪坐下,凌厉的目光射向他,"十一年前,风雪夜,杀人越货,其中有你?"
"老大说得对,当初应该斩草除根,否则仇家迟早上门。"中年人竟主动提起往事。
"哼,其他人呢?可是怕了。"
"我们三兄弟没怕过。"中年人早知程千雪来者不善,却也不惊慌,"老大老三死了,别想着找他们报仇了。"
"待我斩你于刀下,自会寻那些鼠辈。"程千雪不信,腰上的刀蠢蠢欲动。
中年人叹息一声,"你动手之前,我先讲讲当年的事,好让我死个痛快。"
程千雪按了按袖口的飞刃,一旦中年人有动作,飞刃便会一分为二,冲向他喉口和腰腹。
"十一年前,也是这样的风雪夜,我们三兄弟年轻气盛替人押镖,见财起意,也不管什么镖局规矩,商量着杀人越货,逍遥快活。"中年人顿了顿,继续说,"原本是要把跟随的管家,仆从都杀了。但一想他们也没错,便放走了。"
程千雪厉声道:"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分明是你们杀了我爹。"
"人之将死,所言其善。"中年人面带悲戚,"谁知没过几天,我们听说镖局的一个镖头发火,把活着回来的人给拉出去活埋了,对外说是我们三兄弟把人杀了。"
"颠倒黑白。"程千雪把酒碗掼在地上,裂瓷声清脆响亮,吓得刚推开门的店小二又折了回去。
中年人苦笑道:"信不信由你。当年老大说,反正名声也坏了,不如一条路走到黑。"
"后悔了啊。江湖中哪有人情可言,这些年找我们报仇的比比皆是,假的说成真的,什么脏水都往我们身上泼。"
那中年人说着,一口气闷完了酒,又倒上一碗。
"老大老三就是死在冤名之下,老大我敬你一杯……"
程千雪听到此处,有些犹豫不定,他所言难道是真?这么多年寻错了复仇之人?那这些年辛勤习武,早日手刃仇敌的心愿算什么?
程千雪按在刀上手缓缓放下,"罢了,待我去查清此事真相。"
那中年人见此情景,倒酒的动作停了下来,"少侠,镖局里的人道貌岸然,莫要被表象所蒙骗。"
程千雪一惊,白光闪过,那中年人掐住喉咙,双眼大睁,拼尽全力说: "为什么……"
"穷凶极恶之人,说什么也不能信。"程千雪从袖口拿出剩下半边的飞刃,冷声道:"就算不是复仇对象如何? 惩恶扬善乃吾辈之责。"
中年人倒地,没了声息。
程千雪把半边的飞刃放回袖口里,又将喂马的钱和酒钱放在桌子上,起身走入了茫茫雪中。
程千雪骑上马,天色被雪映得白亮。路过一片茂密挺拔的竹林时,林下风雪肃肃,他心中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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