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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死亡与仙缘再次来敲门。
刘林死在茅厕边,吴斩成为无俦。他在齐独眼房间里,让火符飘在空中,四射的热浪点燃门口十几个外镇兵的恐惧和怒火。
“天杀的邪门歪道。”
“用我们的命做鼎炉。”
……
这事本来和耿五没关系,可早上,吴斩邀他和李峰一起到齐独眼这里做个见证。现在被堵在屋里,耿五觉得憋屈,这群蠢人算什么东西。
老实人一得势,就膨胀,容易楞。
“给我闭嘴!”耿五猛地推开房门,站在台阶上大吼,“刘矮子的死,关我们屁事。”他是这里的第一个无俦,俨然把自己当成无俦的头。
“吴老头就住在他隔壁,你敢保证和他没关系。”“是啊,是啊,肯定是你们害的。”……叫喊声、附和声、咒骂声逐渐升高,人群再次喧哗起来。
耿五一口气憋在胸口,脸涨得通红,想要冲下台阶,被李峰拉住。
“兄弟,没必要和他们一般见识。这里也不是我们该呆的地方。”李峰机灵,知道真打起来,他们三个半罐水无俦肯定没好果子吃,扭头对吴斩说。“走,去节帅府。这鬼地方,大爷早就不想呆了。”
吴斩手里捏着火符,走出来。外镇兵措手不及,那些四处流传、或真或假的无俦传说浮出他们大脑,捏住他们的喉咙,一片死寂。
“别挡道。”吴斩向周围蠢蠢欲动的外镇兵。外镇兵让出一条路。
三人一旦脱困,一路飞奔,向要塞大门跑过去。
耿五要是去了节帅府,一切都完了。齐独眼心急如火,知道自己拦不下耿五,赶紧找到丁黑,一起往要塞大门追。
没追几步,两人就远远看见门外十丈远,王东,那个派去龙家的人,浮在空中,身体不断被折叠、拉长、再折叠、再拉长,悄无声音,成为一团血肉,裹在衣服里。
这幅场景在耿五三人眼里,变成了灵气凝聚成一个个无脸人,折叠王东一下,又散开,接着又凝聚。
外镇兵把三人推到前面,手里没有横刀,只能相互给予勇气,没人往外多走一步。“你们还愣着干嘛?”“这不就是无俦的事吗。”
吴斩左手捏着火符,瑟瑟发抖。
丁黑赶过来,推开人群,看见鲜血渗出衣服,慢慢滴下,落在路上,划出一条红线,高声下令:“黑死霸!快关门。”
所有人行动起来。整个将军庙塞,如惊弓之鸟。
第四天,仙缘如期降临,这次轮到张力。
“我也成被嫌弃的人。”他看着围墙上躲得远远的外镇兵,向吴斩抱怨。
六月,天气炎热,烤得外镇兵身上的皮甲像蒸笼,蒸发出他们的精气神,留下垂头丧气、忧心忡忡的空壳。
丁黑把一半外镇兵调到围墙把守。张力和吴斩被分配到东边,从垛口望出去,围墙三十丈内是灌木的势力范围,在往外,榕树、冷杉、白松枝丫相连,把树林遮蔽得严严实实。唯一裂开的口子,向西通向巨牢城,向东通往荆南节度府,再往东,就是唐庭所在地。
一切平静如常,没一点风吹草动。
“那就是黑死霸?”张力望着路面,昨天留下的血肉已经变得漆黑。
“也许吧。”吴斩回答。
“黑死霸和,死亡,你觉得哪个,会来?”张力低声问。
“不知道。”吴斩转身走开,坐在不远处抽旱烟。他五十三岁,又干又瘦,血的教训告诫他,绝境不能与胆怯者为伍。
直到傍晚,死亡和黑死霸均没来,流言却私下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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