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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独眼总能找到丁黑,无论丁黑是在兵器库、粮仓,还是在马厩。“大人,只要你愿意,到时候我们二十多名无俦,整个西庭都是我们的。”
“一人无俦一人死,是你告诉他们的,还是他们给你说的?”丁黑盯着齐独眼。
齐独眼反问,“这重要吗?现在每个人都在说,每个人都相信了。”
“你信吗?”
“我受够了没希望的人生。我要成无俦,我要出人头地。”
“成无俦不是只有这一条路。”
“但这条路离我最近,无论真假,我都要试一下。”
“这一试,就是十多条人命。”
“黑死霸冲进来的话,都要死。与其抱着一起死,不如牺牲他们让我们成无俦。我还有几张符,到时候不怕冲不出去。”
“你入魔了。”丁黑说。
“要说魔,也是老天爷入魔。”齐独眼固执地争辩,“事实不就是这样嘛,每天一人死一人成无俦。谁能成无俦不知道,但王东死了,今天没死人,说明什么,说明谁死我们可以控制。只要我们把一半人赶出去,剩下的就会成为无俦。”
丁黑抚摸着战马:“不如杀掉,更直接。”
齐独眼读不出丁黑话语中的意思:“行。你要杀掉就杀掉。”
“你说每天一人死一人成无俦。耿五那天,谁死了?”
齐独眼一时语塞。他不想再绕圈子:“李峰他们商量定了,明天如果还是一人无俦一人死,就动手。他们不想与无俦动手,只要你愿意说服张力加入进来,我们绝不亏待你。”
“现在你听命于那个痞子了。”丁黑嘲笑说。
“我只听命于自己。”
“好吧。张力凭什么听我的?”
“你是百夫长,又是军卒子,对他不差。”
“你被欲望蒙住了眼,看不清局势。”丁黑惋惜,“这些还有用吗?旧秩序已经崩溃,新秩序正在建立,这时候靠什么?靠绝对力量。张力的力量是无俦和身后的军卒子,你们凭什么让他放弃依靠,加入不信任他的敌人中?你们给他什么保障?就我一句话?”
“到时候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齐独眼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第五天,死亡与仙缘一起光临。
丁黑成无俦,齐独眼死在房间。他的梦想凋零在阴谋与血腥之前。耿五、吴斩、李峰联合十八个外镇兵,摸黑脸颊,杀向张力等军卒子。
刀剑交击声,响彻将军庙塞。
吴斩照着齐独眼的书练了一晚,右手横刀挡下一记照头挥来的猛击,左手双指成剑,想要驾驭灵气。一个军卒子趁他稍有分神,一记侧劈击中他肋骨。他没守住阵脚,差点被旁边飞来的一刀砍中脑袋。
幸亏李峰在旁边往后拉了他一把,逃过一劫。
吴斩痛得大骂:“妈的,还是刀可靠。”
耿五可不这么想,他感到灵气越来越浓,不断向他双手涌动。但军卒子从小就开始训练,比半路出家的强盗、痞子强太多。张力和两个军卒子围攻耿五,在他皮甲上划开数道大口子,露出外翻的伤口。
先解决一个,张力打定主意,突破耿五的防线,故技重施一个压刀势劈过去。
耿五来不及躲闪,左手护头。眼见刀锋要砍到耿五脑袋了,却在碰到耿五前臂时,铛地被弹回。
张力惊奇地看着横刀,刀锋微微蜷曲。
耿五劫后余生看着左臂,手臂上灵气越来越多,旋转缠绕,侵入皮肤,沿着手臂向上蔓延,就像一幅盔甲套在手臂上。他欣喜若狂,把双臂当做铁棍,四处猛砸,所向披靡。
外镇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灵气也越来越浓,浓得发黑,爬到耿五脖子,布满脸庞,倒灌进双目。进入耿五体内灵气,熊熊燃烧,汇聚成火焰,四处撞击寻找宣泄口。
我被点着了。耿五恐惧地伸手扣喉管,想要拔出火焰之源,反而倒出更多火焰。他以为自己马上会死,却总死不了,痛苦还那么清晰,折磨他,将他逼得癫狂失控。他眼中所见全是敌人,用熊熊烈火将站在面前的一切撕得四分五裂。
等他清醒过来,全身漆黑,黑得连周围空气也被染了一层。四周一片废墟,到处是残肢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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