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是一种病

凛冽隆冬的回家路

文 / 霖子彦

01

我为什么常常感觉孤独？

我很少思考过这个问题，不是因为我不孤独，而是很少上升到思考的高度去想问题。

往往只是在孤独的时候自怨自艾一会，让心情跌入谷底：听哀愁的音乐，在纸上乱画一通，去公园、博物馆独自走走，吹吹冷风，躺在床上刷那种情感催泪微博，莫名将自己带入。事实就是如此，做着如此的事情，才会愈加显得孤独。

在我看来，孤独不止是一种状态，而是我带着这种情绪去做事情，就会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

亦无意故意做作，因为事实上，除了自己，也没有谁会来关心下我。撇开那几个不需我摇尾乞怜、无病呻吟，也会时不时看我死没死的小伙伴。

02

我曾经一度因孤独而荒废了自己，如被人打断了腿、扔在下水沟的土狗一般，鲜有问津。渴了就舔舔沟里潺潺浑浊的液体，饿了就忍着，像个弱者一样等待着命运的宣判，因为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其实主要还是心已死，不愿再博。

在日复一日的坐以待毙、听天由命中，在身体机能即将耗尽的一刻，疮肤结痂、残体渐愈、死而复生。

我从不会诋毁土狗，甚至是喜爱他，因为在漫长岁月里，我能感受到，这个坚强而可爱的物种曾经有多么优秀。

大概是出生环境的影响，我见过在田间自由奔跑的大黄，见过在桌下流着哈喇子等残食的旺财，见过在大街小巷四处浪荡的来福，见过在山路上不停穿梭的阿花，见过在工地里快乐玩耍的小灰。

这样的场景一幕幕太多太多，土狗实乃雄霸农村城市的一大物种，但事实往往就是如此的物极必反、盛极而衰。太多了，就会令人生厌，遭人唾弃。

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生活在城市里，如今又漂洋过海活在国外的土狗一样。

其实，我很不理解现代人在形容自己状态的词后加狗的行为，因为当狗真的不累，有吃的，易满足，自由，随性。

在我的认知范围内，狗，尤其是土狗，是有个性的，聪明的，不太烦人，也不太黏人。

用现在的话说，是狗性里带着丝丝的猫性，而在我看来，土狗本性如此，不像那些西洋狗，聪明的拉布、可爱的萨摩、若愚的金毛、逗比的二哈、卖萌的比熊、俏皮的雪纳、蠢萌的法斗，个个都被贴上恰如其分的标签，而土狗，则可怜的成了餐桌上的馔玉，这就是当下土狗的境遇。

土狗生命力顽强，曾经是人类的朋友，现在被厌恶，这些也让我很有代入感。由于自身数量的增加，招人排挤、猎杀，孤独感剧增，离群索居，浪迹天涯。受伤了，就自暴自弃、生无可恋，不光被世界抛弃，也被自己放弃，愈显孤独了。

03

我不太喜欢孤独，虽然偶尔也会享受于孤独时的某些瞬间，但这种绵绵持续的状态，是我不太喜欢的。

长久的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自然会趋向于一些消极的状态，要么麻木继续，任由生活摆布；要么恶性循环，如文火煮蛙，渐渐死去。

我就是这样被文火烤着，一如凛冽隆冬时，瑟瑟发抖的人，如飞蛾般拥火入怀，痛楚不知，却暖在心间。

如那条瘫于沟边的将死土狗般，忽而一天，灵光闪现，被告知，生命还能延续。可以像曾经般自由，亦可如此前般苟且，可我不愿苟且，回忆很美亦很远，但已成过往尘埃。

我开始拿起笔，哪怕一天只多一个想法，只添一个句子，也要将生活继续。

04

孤独了这么久，其实也明白，“孤独”本身并无褒贬之意，既能与虎为翼，亦可养虺成蛇。

孤独是一种对待生活，对人对事的态度。若主观上享受于此，便能在孤独中获益；若被动的承受，便会压得人力竭。

跟瘫在沟边那会儿一样，我还是孤独着，我在慢慢改变自己的态度，却也不会像圣贤一样看破红尘、悟道真理。

在我看来超然象外与孤苦伶仃，也不过一线之隔，正如城墙隔着内外的人一样，而我正在垣沿徘徊、彷惶，时而依旧于阴寒炼狱里毛骨瑟瑟，时而又在自己的孤寂世界里称王称霸。

但不管我怎样去适应孤独，孤独就在那儿，不哭不闹、不颦不笑，静静的看着我、默默的陪伴我。哭闹的人是我，可笑的人是我，癫狂的人是我，寂寥的人是我，将死的人是我，偷生的人是我，终究能走出来的人还是我。

抱着这样的心境，回忆着记忆中的你，我开始书写。我给你写信，你没有回信，事不过三，打扰人这种事亦如此，就这样吧。

我依然想念你，即使你已不再关心我。我不要因挫折而蹉跎，既然如何都是杳无音信，那就虔心寄予未知吧。

孤独的上班路

05

不论，我现在的状态如何，我此刻的心境怎样，孤独仍旧陪伴着我。讲到最后，我还是孤独着，我仍在问自己：我为什么常常感觉孤独？

可我知道，这个问题已经不需要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