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有仙山,不知高几万丈,半山腰有一草庐,每过百余年便有一稚童蹒跚走来。没人说的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没人知道要持续多久。
仙山由半山腰向上多是厚厚积云,多有雷暴气象。本世纪的稚童名所字以,很瘦,长胳膊长腿的,他记不清是第几次重生了,无数的记忆从他三岁起便如爆开的河堤一样一股脑的冲进他的大脑里,好在身体的保护机制让他的大脑没有被一瞬间的高速运转给搞炸掉。当无数的记忆来临的时候,他昏过去了。
谢天谢地,这一次他成功的醒过来了,这次归功于他的生母是一个瘾君子。他的妈妈姓所,全名不详,枯槁的面容依稀可以看出原本是个清秀的女子,现在瘦的皮包骨了,衣着清凉,全天基本赤脚,只有门口角落有一双旧拖鞋,狭小的房间里旧沙发四周满是烟头,烟灰,斑斑点点的血迹,凌乱的衣服,针管,和一张破旧木桌放在门口,布满灰尘。当所以昏过去了后,整个身体气息和生机几近断绝,女人也第一次从毒瘾的控制下难得的获得主动权,找来了这条街上唯一的刘大夫,一个什么都卖的药店的老板。
刘老板,人狠又精明,瘦高,长臂,操一口正宗广东话。得知女人的孩子,早已半死不活,气息全无,便顺势占了一回女人的便宜,后装模作样看了看,便一口认定孩子死了。女人一个踉跄后,笑着求刘老板能否念着旧情出钱把孩子火化入土,也算没亏待了。刘老板爽快答应,继而冷冷一笑说,今晚先出去耍,回来定不亏了这孩子。女人知没有更好的法子了,便轻轻抱起所以,放在破旧的沙发里,刘老板没有催促,女人放好后便被一把拉起,搂过瘦弱的肩膀下楼去了。小小的身子陷在沙发深深的凹陷里,像一个小小的棺材。
所以睁开眼睛,这眼睛很大,瞳孔猛地收缩几次,脸上蓦地多了无法名状的沧桑。所以艰难的爬起来,久日的营养不良让他翻下沙发都很吃力,他缓慢的环视了一遍他的家。除了沙发四周杂乱不堪,家徒四壁。门旁的木桌下有一个堆满灰尘的小相框。他慢慢走过去,掸落灰尘,是普通的一家三口,漂亮的妻子,可爱的女儿,稳重的丈夫,一切都很温馨,小女孩的笑容灿烂。
抹净灰尘,以相框为镜,细看了一眼此生的相貌,常人面目。所以手脚轻便起来,麻利抽出照片,小心戳起灰尘,埋在桌下,将装好玻璃的相框用破布包好负于背后,决然转身出门了。
他不记得这是第几次重生,从钢铁城市走了约莫4年多,现在他只想在茅屋的屋顶上睡一会,感受山上的阳光,山下的清风,晨间的滴露,这些让他放松,让大脑放空,让他仿佛成了一个由天地所生的婴儿,什么都不曾来得及拥有,也不被任何人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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