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

作者: 陈二曲儿 | 来源:发表于2023-12-03 23:05 被阅读0次

    到目前为止,这是我路途最远,也是时间最长的一次出行。好在,此次旅程顺利,也平安而归。

    2016年12月,大学四年级的我,在西安东方米兰国际城这个工地上,做水电班组小工。这天,在刚拆完墙面模板,还未拆架体的楼上,掏电气底盒内的锯末。中途休息时,看到大学室友李墨磊,发出寻来年春天,一起去台湾环岛骑行的伴儿。正好我做工挣得,打算拿来旅游的钱还没有目的地,我给李墨磊发去微信“愿与你同行”。

    在办好往来通行证、个人旅游签证、电话网络卡,联系好自行车租赁店家后,2017年4月10日,我俩坐上了从沈阳出发,由济南转台湾桃园的飞机。

    4月11日上午,在绵绵细雨中,飞机降落在桃园机场。下飞机后我俩搭大巴,来到可以出租自行车的店家。在店家斜对面名为“云珍馆”的小吃店里,点了馄饨和米线,吃过后骑着刚租的公路自行车上路。

    第一天里留给骑行的时间不多。傍晚时分,我俩将车子拐进新竹市区,来到一所国小门前。跟门卫大爷说明来意,经大爷请示获得同意后,我俩可以在小学校园里搭个帐篷留宿。在一处避雨的通道下方搭好帐篷,天色已暗,我俩跟大爷打了个招呼,出去寻地吃饭并就近转转。

    晚间在帐篷里睡觉时,听到外面狂风大作,随之降下哗哗大雨。好在大爷给我们选的地,通道一端的卷帘门会在晚上放下来,而且通道有一定坡度,这样我们俩当晚就基本免受了风雨侵袭。

    早上六点,我俩起床后迅速收拾好帐篷及行囊。为不干扰教学,我们俩要在小朋友入校前离开这里,现在时间还早,可以站在院子里看一下狂风暴雨后的校园。路径旁或场地中间多见粗壮大树,一宿大风过去,它们大多耷拉个脑袋。好些人在收捡昨晚被折断,掉在地上的枝叶,地上积水几乎是没有的。地面上也和周围的教学建筑一样,被浸染了颜色,有的地方表现为可爱的图形,有的地方是单纯的彩条。建筑的窗户以上,大多固定着,以温婉语气传递坚定价值观念的金属材质标语。在拍了张全景照片后,我们俩骑车离开了校园,继续向南出发。

    快中午时分,沿着台湾西部公路南行的我俩,被一条东西向的河流拦住了。向左右望望,没有可供通行的桥梁,打开地图后我俩看中了,离我们东边不远的快速路。于是我们骑车绕行,上了台湾西部的快速路。墨磊在前,我在后,在左侧飞快行驶的汽车旁,我俩在最右侧缓缓骑行。

    不一会,我开始喊“墨磊,墨磊”,他被我叫住,站在了前面。等我推车走到跟前后,墨磊选择跟我一起推车前进。我们骑行的快速路右侧有很多石子,走起来很是硌脚,我的公路车后胎也被硌破漏气了。我俩硬着头皮往前走,打算在下一个出口了下快速路。

    走了约摸十分钟,一辆SUV路过我俩后,在前面停了下来。走近被问明情况后,大哥将我俩连人带车装进了他的车里。之后我才知道,快速路是不允许自行车上来的。也知道如果他不帮我俩,我俩也会被交警带下快速路。不过老哥不光将我俩带下了快速路,还带去了台中市一家可以补胎的店前。拒收了墨磊给的路费后,在我俩口头的感谢中,老哥驾着他的SUV消失了。

    我没有听墨磊的只是把内胎补一下,我把整条内胎换掉了。而后我俩在一个小吃店吃过午饭后,往逢甲大学周围骑去。墨磊信佛,不吃肉食,所以在吃什么上他不像我,每次要站在牌牌前看好一会。下午我们把东西放在墨磊订的民宿后,去转了逢甲大学,逛了逢甲夜市。在校园里我问墨磊:“逢甲大学是个什么大学,为什么是逢甲?”墨磊回了我一句:“它是亚洲私立大学里数一数二的,剩下的你自己查。”于是我知道了抗日志士丘逢甲,也在校园里看着了许多打扮得很好看的台湾姑娘。

    第三天,我们从台中市出发往嘉义市去。中午时分,在路边碰到的小吃店,吃了中饭继续南行。过了台中市,天就没再下雨了,但往嘉义市的路比较远,已经傍晚了,我们还在路上。期间我想到了我们城市里,那些高高耸立的居民楼和这里普遍看到的低层民居;也想到,我们村布局和色彩单调的小学和这边布局和色彩丰富的国小。墨磊可能是想到了他走访过的寺院,他提议我们找个寺院投宿。想到我并不熟悉的和尚,我选择还是找个国小吧。

    终于在天刚黑下来的时候,我们到了一家国小。进去时,学校的路旁摆了很多鲜花,有好些花扎成圆形。我称赞了句“这些鲜花真好看!”,墨磊白了我一眼“那是花圈,什么好看不好看的。”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用鲜花而不是用纸扎成的花圈,确实鲜花是好看的,而我们的心情是沉重的:因为周末,学校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碰到,天已经黑下来,我们还没有找到允许我们搭帐篷的地方。

    最终,我俩在镇上一个只剩大床房的旅馆住下了。我告诉墨磊一间大床房也是可以的,出门在外有个床挤一下一宿也过去了。于是他睡这头我睡那头,身体疲劳又心情沉重的我们没有说话,睡下了。

    第四天早上我们在一家7-11便利店吃早餐,补充水和食物。墨磊向我提出“兵分两路”,最终在哪里会合他没有说,我也没问。就是“兵分十路”,已经买好的回去的机票也是一起的。我不同意他这个提议,但最终他还是执行了自己的这个策略。帐篷给了我,他骑着自行车走掉了,剩我一人在便利店门口还啃着饭团。

    吃完东西我把行李收拾好,看了眼地图,一个人继续往南出发。越往南走天越晴,太阳也越大,我想起昨天上午和墨磊遇到的那个阴天里停满船只的小港;也想起自己大学里,被停在中央水系中间的小木船。正午时分,我进了一家小吃店,边吃东西边与店家聊天,我讲到我和一个朋友一起来的,但现在我们在分开走。我听她给我讲她们都去过哪里哪里。然后她说,是哦,我们也可以去大陆玩,至少没有语言障碍。

    吃过东西,我带着老板送我的酸梅汤上路了。下午的路途上太阳更大了,感觉自己的脸开始发烫,我钻进了一家便利店。听老板的提议买了一款叫“舒跑”的运动饮料,而不是矿泉水。坐下后,我又和他聊起我是和一个朋友一起来的。

    下午三点多钟,我已经来到高雄,并且打算找个地休息,最终我在苓洲国小停好了自行车,自己一个人在高雄市转转。看到了爱河,还游览了一个开放景点,里面有铁轨还有小火车。回去时,我进了一家店给自己买了头盔和防晒霜。

    回去时小朋友们已经放学了,门卫大哥看到我回去开始跟我搭话,问我都去了哪些地方,聊到邓小平和蒋经国。我想起中午快餐店的大姐交待我的,高雄是绿营的大本营,让我去了不要讨论政治。更多时候,大哥站在台子上往前晃一下往后摇一下,脚步却不离原地地告诉我邓、蒋二人的相同和不同之处,告诉我台湾一旦恢复将变成一只打向美国的重拳,告诉我大陆的政治中心北京、经济中心上海布局合理性在哪里等等。这个时候,我有时站在跟大哥一样高的台子上嗯一下、啊一下、点一下头表示回应,有时站在比大哥低一阶的台阶上嗯一下、啊一下、点一下头表示回应。

    晚上搭帐篷费了点时间,因为和大哥聊太久,天已经黑完而小学里灯也大部分都关了。搭完帐篷后,我去厕所洗手台处洗了脑袋擦了身上。想起下午进来停自行车时,小朋友提醒我手上的水瓶是可回收物,要扔进可回收垃圾桶里。这个小学高大的门头和台阶,年轻的保安,害羞又懂礼貌的小学生,完备的基础设施条件。让我想起我小时候,村子把课堂设在村民家里“打游击”的情形,也想起女同学冬天脸上长了冻疮要一直挨到春天来才会好的情形。

    第五天我沿着西部的沿海公路继续向最南端出发。今天的太阳更大了,好在我有帽子、知道穿长袖、也涂了防晒霜。这段公路被东部的山地挤得离大海很近,左手是山,右手是海,又是这么晴朗的天气,我骑行在中间的公路上悠游自得。我想起昨晚写在笔记本上的一句话“海的颜色是天给的,我的颜色是你给的”。

    中午一直没有碰到小吃店,在路边树荫下吃完饭团补充水分后我继续往垦丁出发。出发前刷到了墨磊的朋友圈动态,他在我后面,可能他去了趟我们一开始说要去的澎湖岛而我一路骑车错过了它,我看了下地图,台东还有个绿岛,到时候就不要再错过了。

    傍晚前我在垦丁的大圆山露营区搭好帐篷,拍照,发朋友圈,配的文字是“我在大圆山露营区等你,如果你来,请带两罐啤酒,你一罐我一罐。”终于我没等来带着啤酒的人,听着帐篷外的海风和海浪声我在帐篷里一边发烧一边睡。但愿明早能继续往东海岸转去开始北行。所幸,睡了一宿,没有发烧了,第二天我将还没晾干的衣服穿在身上,继续出发。

    第六天里彻底进入南部的山地,道路开始高低起伏、曲曲折折。很多时候在路上会疑惑,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经过最南端,走在了向北的路上。期间,有在山头把树枝摇得哗哗响,使自己不得不快速通过的猴子们;也有滴进眼睛,使自己放下车子后蜷在路边找水瓶,引来其他骑行者帮助的汗水;更有看着我在上坡路上缓缓推车,站在机车旁,给我竖大拇指喊加油的小姑娘。终于我来到了连续下坡骑到了平路上。

    南溪村教堂的门没有被我叫开,它邻居倒是被我叫来了,后来在邻居大叔的门前,我搭起了帐篷。大叔说,他爷爷跟当时办这个教堂的神父都埋在那个山头上,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很多山头,我不懂是具体哪个山头,但我还是点了点头。期间,我拒绝了阿姨让我在他们家里睡的好意;接受了阿姨陪他们吃晚饭,把自己饭团留着明天吃的建议;也在阿姨家洗了个澡,听了她让我把她家拖鞋穿上,让脚放松的提议。

    晚上陪大叔喝酒时,我喊他刘叔,他把杯放下说:“叫我小刘哥,不喊我刘叔。”我重喊了遍小刘哥,我们俩把杯里的酒喝完。小刘哥告诉我,他们这也没有大爷这个称呼,大爷那得是有钱有势的人。走之前,我的笔记本上,小刘哥写下了他的地址和电话。我还跟阿姨拍了张合照,也看到了路过时回来看他俩,跟我差不多大的他的儿子、儿媳。

    第七天,一早我又收拾好帐篷出发了,今天打算待在绿岛。上午和我的自行车坐船从港口往绿岛去时,我想起《海上钢琴师》里的1900。这是我第一次坐这么久船,也是第一次在海上坐船。可惜近几日的台风将露营区破坏掉了,而岛上住宿又太贵,骑行绕岛一圈后我用本来明天回台东港口的票当天下午就回了台东。

    骑到台东卑南国小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想起我俩“兵分两路”前的那个夜晚,我不免忐忑起来。我走进学校,没有碰到人,我看到不远处一个办公室亮着灯,走过去,敲门。看到座位上的姐姐,被晒得发红后变黑,正在敲门的我吓一跳,我戴着头盔笑吟吟走过去,说明来意。姐姐听明白后不再局促,开始拨电话号,她说要跟领导请示一下。第二次拨电话号时,她很不好意思地边拨号边笑着告诉我“不好意思,刚刚拨错号了。”在得到同意后,我知道了她叫陈玉桦,我们互留了邮箱。她还叫我把水瓶在她那把水灌满,给了我话梅、糖果、羊羹,告诉我附近哪里有好吃的包子店和米线店。

    在我搭帐篷的功夫里,她去找了晚上在校住的跟我年级相仿的老师说了我的情况。于是晚上我看到了那位年轻老师,听他的建议在澡堂洗了个澡,在澡堂听小朋友给我讲他跟他爸爸出去骑行的故事。快晚上十点钟时,我还看到有小朋友跟着体育老师在体育馆内锻炼。那位年轻老师告诉我,他们不久要去参加一个重要比赛。

    到了台湾南部后,人们明显热情了起来,而我也常常能洗上热水澡。但是打南端的大圆山露营区发烧后,我知道“兵分两路”的政策会一直贯彻下去,而我面对东海岸的苏花公路应该是很难坚持下去了,也就是环岛骑行的念头已经被我打消。但是陪小刘哥喝酒时,我发现他支持我全程骑完,就没有表示出自己去完绿岛后就打算直回台北的事。跟玉桦姐聊天时,她发现我被晒伤了给我递这样那样的好吃的,我就给她讲了我在垦丁大圆山露营区发烧,并决定坐火车回台北的事。玉桦姐特别赞同我不一个人去骑苏花公路的决定,我很感动,同时把小刘哥鼓励我骑完全程的话放在了脑后。

    第八天一早,我把东西收拾妥当离开了小学,往台东火车站出发。要给我和自行车各买一张票,去台北。

    到达台北松山火车站时天已经黑了,我没有找到可以露营的地方。想起在路上看到过不少警局挂了个铁马驿站的牌牌,可以给往来的环岛骑行者提供帮助,我进了一家警察局。最后在警察的建议下,在离他们不远的一家酒店住了一宿。

    第九天一早,我从松山向着淡水进发。路上在经过一座大桥时,后胎又漏气了。下了桥后我停在了一个工地大门边上,给距离较近的自行车店拨了电话,但直到九点钟都没有人接听。工地门口的保安大哥看我已经停留了快一个钟头,凑过来问我情况,了解后他带着补胎还缺的工具帮我补了轮胎。修补的过程中大哥告诉我他以前在台湾大学读书,是个公子哥,但后来家里出了变故,公子哥当不上了、女朋友跑了、书他也没读了。看着又被我硌破的车胎,他还告诉我,出来骑行要爱护自己的车,遇到不好走的路需要推着它,甚至扛着它走过去。

    快中午时分我来到淡水市区,找了个地将自行车停好后,我自己在市区闲逛,慢慢走呀走、晃呀晃,在柏油马路上、在左右建筑里、在遮风避雨的骑楼下。还去了淡水的一个旅游打卡点,记得那里一个颇为高大又极具浪漫色彩的仅供行人行走的大桥。这桥情侣来的话一定合适极了:一个从这端上桥,一个从那端上桥,最后在粉色的做了心形造型的最高点的桥中央相遇。

    临近傍晚,我骑车来到淡水大学,可惜淡水大学不允许我露营,也告诉我这边的国小也是不给的。他指给我几公里外的炮台公园。当来到炮台公园时,我还蛮喜欢这个公园的环境。它背靠着山包,面朝稻田,越过稻田是一大片居民区。靠着山包脚下种的有花有草,往前一点是一个木亭子和木走廊,亭子及走廊周围长着好些棵郁郁葱葱的大树。一进公园会看到当年这里做为炮台,抗击荷兰殖民者的图文介绍。晚上在搭在亭子里的帐篷中睡觉前,我想:“如果真的有聂小倩,那她今晚应该来找我才对。”

    第十天早上出发往基隆去时,手机里电已经不多且充电宝也已经没电了,我有点后悔昨天傍晚没有听来公园玩的阿姨的话,去她家给电子设备充会儿电。她说可以去她那洗个热水澡,她那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儿子也快回去了。婉拒阿姨后我在附近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下,电就没得充了。

    找早餐店给手机充电的路上,我发现手机的网络出了问题,没有网络,地图就刷新不出来,看不到道路信息,只能知道个目的地方向。吃完早餐并给手机充了电之后,网络问题没有解决,我不能再去基隆。我选择回桃园把车还了,然后去台北。

    快下午两点钟的样子,濛濛细雨中,我凭着桃园和淡水的方位关系及向遇到的人问路,来到了当时租车的店把自行车归还。归还后又来到云珍馆吃馄饨。这位三十多岁的老板还记得我,他欢迎我回来,当时店里人不多,他也坐下跟我聊天。我知道了他老婆是山西人,他说,是他去深圳开厂时认识的,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还问我,刚刚我进来时,他故意撞了我一下,我是什么感觉。他告诉我,不管什么时候自己拳头要硬,这样自己才有话语权。

    而后我连他们店里WiFi给自己在台北忠孝东路和敦化南路交叉口旁的俏皮屋青年旅舍订了床位。去了他们街道图书馆看了两个钟头竖版《白夜行》后,坐巴士来到了俏皮屋。

    在旅舍住下后,连上WiFi我给姐姐打了语音。这么些天一直没有跟家里联系,现在有WiFi是该报个平安了。姐姐接听后不听我解释,认定我是把钱花完了,给我转了两千块钱过来。

    好在来台北后手机网络可以正常使用了,我又能悠哉游哉地在台北市闲逛。

    4月22日,小雨。拿着伞在小吃店吃完早餐后,我在考虑是雨天出行去九份,还是回旅馆窝着。最终还是撑起伞走在了去公交站的路上。

    等了好一阵,公交车来了,我从公交站挡雨檐下噔噔噔跑上车。司机用方言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这时一个小姐姐也噔噔噔跑了上来,他这次说的话我们听懂了。他说,这会不能上车,需要我们两个下去。我说外面下雨,就让我俩在车上坐着吧,我看了看小姐姐,小姐姐立马给我帮腔。但是司机又说,这是终点站,他这会儿要把车开到停车场停着,一会再来的车才是开往九份的。没有办法,我跟小姐姐又去屋檐下避雨。她问我是不是去九份玩,我说是的,还说我是陕西人,从沈阳过来的。她眼睛眨巴了一下,说她是吉林人,我们俩就站得比之前更近了一点继续聊天。

    后来我知道她是杨姐姐,吉大硕士毕业,过来出差。在杨姐姐的主导下,我俩和另外三个台湾男生,一起包了辆车到九份。有当地人带着,在九份玩得也很开心。途中,杨姐姐还给我们在礼品店每人买了一份炭烧巧克力。我们去了不少店子,中午在阿妹茶楼喝茶吃点心。九份是个风景很不错的地方,在沿山建起错落有致的建筑群里能看到对面青绿的山头,和雾蒙蒙涛声隐约的海面。

    傍晚时分,一起搭火车从九份回到台北,在一家小吃店吃过晚饭后,他们仨一起离场,我们俩也准备走开。杨姐姐问我:“你等下去干吗?”我说:“我想给妈妈买支口红带回去。”她说:“走!跟我一起。”然后我又跟着杨姐姐在街上转。街上还在下小雨,杨姐姐不撑伞,跟我家里的姐姐一样,拉着我撑伞的手臂,挤在一把伞里。

    在药妆店,她买了很大一袋子东西在前面结账,我拿着她帮我挑的口红站在后面等着。突然,她转过来,一把把我手里的口红夺了去,跟她的东西一起付了钱。帮她把东西拿上她酒店后,我帮她报这次出差她买东西的小票金额,她在手机上将这些金额汇总出来。结果出来后她说:“靠,又花这么多钱。”我哈哈大笑起来,说:“终于像东北的女孩子了。”

    而后我说想看最近上映的速度与激情8,我俩就给附近影院打完电话确定场次后去看了电影。观影时,不一会杨姐姐就坐在那里睡着了,看完后我喊她醒来。等回到青年旅舍已经晚上两点钟。晚上杨姐姐说一大早要赶飞机回大陆,她吃不上而给我的早餐券,我第二天早上没去用,回来后,我把它夹在了小册子里。

    之后我跟墨磊一起在台北转了一天,帮舍友买了些需要带的东西,交流了下这么些天各自遇到的人、发生的事。

    一起从桃园坐飞机回到沈阳时,也得在济南转机,并要在济南住一宿。那天下午我俩一致同意走到离济南遥墙机场不远处的黄河边看看。穿过杨树林,走着走着黄昏相近,晚霞出现,光线也变得极为柔和温暖起来。到黄河边时,粼粼波光的黄河水面虽然泛不出天上的潮红,但也用波纹一眨一眨地和远方从地平线上一直延伸到半天的红霞争夺着我们的视线。在正前方还有一座用好多小船搭起的浮桥,直通对岸。

    后记:

    在我,每一场旅行的最终目的,都是更好地回家。

    而二十八岁的我,已经在心理上,回归了那片土地和那片土地上的人群。

    接下来请坚定自己“提高农民组织性、建设水平、谈判地位、生活水平”的理想,与这群人并肩同行、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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