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了（文艺女青年约炮记）5

花事了（文艺女青年约炮记）5

盛夏白日的喧嚣和狂热在傍晚与一场出其不意的暴风雨的较量之下狼狈地败下阵来，她决定在风雨过后下楼去散步。树木的叶梢和月季花的花瓣尖在滴着水，空气里弥漫着厚重的水汽。灌木丛里的杂草在这温暖湿润里偷偷地疯涨着，如同某种被潜藏起来的欲望。她走到小区不远处的河岸停了下来，浑浊的河水在湍急地翻涌着，像隐藏了什么巨大的阴谋一样惶恐不安。远方的天空附着着一层黯淡的黄色，如同搪瓷缸底一抹洗不净的茶垢，暧昧，肮脏。天色将晚，绚丽的晚霞在西边的天空晚节不保，几抹残阳透过稀薄的云层将远方的水面笼上一层模糊不清的黄。她脱下凉鞋，赤脚走上岸边的亲水平台，暴涨的河水淹没了她光洁的脚趾，只露出一半脚踝。她点燃一根香烟用艳红的嘴唇夹住，她将身子斜靠在湿淋淋的护栏上，冰凉潮湿的金属触感给了她肌肤难以言表的安全感。

一个男人向河边走来，他穿着人字拖涉水走上平台，她在愈来愈暗的暮色里看到他不断靠近的身形轮廓，高挑瘦削，像一课笔直的杉树。他在距她三十厘米的地方停下脚步，将身体和她一样斜靠在栏杆。他从短裤口袋里掏出烟盒，对她说借个火。她将上半身朝他前倾，食指和中指夹紧放在嘴里的烟。他明白了她的意思，以同样的动作、同样的姿势向她凑近，直到他们嘴里的烟碰在了一起，顷刻之后又分开。暮色彻底黯淡下来，河面上的空气陷入了黑色的沉默里。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脸，只有两个闪着火星的红点在含着凉意的河风里忽明忽暗。他们默默地吸着香烟，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只有不知名的昆虫躲在湿潮阴晦的角落里不住地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