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极了悲伤逆流成河里的顾森西
-他给了易遥活着的希望
-而你给我了生命的意义
黑夜,天似泼墨,风雨如晦。
坐在家里的枉雨清抬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漆黑一片夜空,没有一丝缝隙,将白日灿白的天空此刻遮挡的密不透风严严实实。
旁边的小风扇发出轻微声响,可是在这个小房间里这噪音就显得格外刺耳,枉雨清心跳不知为何突然加快,她的眼睛投到路灯下缓缓行走的人群,心情愈来愈承重。
直至听到远处的警笛跟救护车人的呐喊声,枉雨清的眼角不可察觉的一跳,接着便是无尽的心慌,明明那些声音只是时断时续的传入她的左耳,可是她却觉得她与他们只隔了一个楼层的距离,仿佛只要她一下到一楼,她就能看到警笛和救护车所包围的对象。
吴梓桐
枉雨清脑子里猛然蹦出一个名字,她不该在这时候出现在她的脑子里,这时候各种声音交杂一起,她就更不应该突然出现。
她害怕
枉雨清趴在桌子上,用手捂着双耳,整个头都埋在桌子里,也希望此刻糟糕的想法从她的脑海里消散。
“不好了不好了,雨清,你知道吗?下面的…诶,你去哪?”
枉雨清在听到那个词的瞬间,整个人立刻从椅子上起立,连拖学和睡衣都来不及换去就往楼下跑,长发因为汗液而紧紧的贴着她的颈脖,她赤脚走在满是碎沙的地面上,哪怕磨得疼痛不已,她也已没心思在意。她只想知道,她跟下面的声音毫无关系,不要出现在她不该出现的地方。
等她下到一楼的那一刻,天空亮起了一条白光,接着便噼里啪啦的响起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雷声,这或许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也是她看到画面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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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雨清,你怎么又考那么差,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下去你会考不上重点高中的!这样你将会一辈子向你爸一样没出息!当一个窝囊废!”
一个略微臃肿的妇女,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成绩单,脸上因为生气而显得狰狞,虽然能看出她脸上的妆容的精致,却还是抵不住岁月的打磨,一皱眉,所有的脸部缺陷便暴露在空气中。
枉雨清静静地站在妇女面前低垂着头,她不可否认,她的成绩的确退步了,甚至差点进入了倒数的地步,可是,却是因为她在前几天忽然发烧,都快神智不清了,她从小几乎没怎么生过病,生病了也总是被母亲一句话打发。
“一点小病就怕了?你怎么就那么矫情,跟你爸一样无能,赶紧回房间学习!要是被我发现你这段时间退步了,看我怎么打断你的腿!”
所以这也养成了她开始内向的性格,不愿对同伴朋友交流,一个人待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敞开心扉,只能拼命努力学习,生病了也就随便的喝几口水然后憋几天也就过去了。
家里也从来没有任何除了学习外的书籍,因为,这些书都会被母亲全部丢进家不远处的垃圾清理厂她说这些书籍只会让她对学习丧失兴趣。
“对不起,妈”
妇女直接把成绩单摔到桌子上,随后一个巴掌就往枉雨清的脸上打。
她脸微微一侧,眼神灰蒙蒙的还是直看着地面,对妇女的突然暴力而习惯的沉默。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整个房间都是东西碎裂和皮鞭打在女孩身上的声响,隔壁的邻居见状只好无限的叹息,好好一个女孩,为什么就摊上这么一个父母。父亲整天出去喝酒赌博好吃懒做,母亲虽然有着工作,但是却整天对自己的女儿发泄怨气,动不动就打骂,幸好小女孩承受的了啊。
最后,枉雨清只是一声不吭的接受她的发泄,看到她满嘴脏话的走出门的时候,她还是静静的站在原地。身上的衣物也被妇女扯得凌乱不堪,马尾也摇摇欲坠的散开。嘴角一点点的血迹和眼角的淤青暴露这个惨无人道的家暴。
枉雨清听到外面的关门声才缓缓抬起头 ,不是看着房门,而是看着窗外的一片天空,外面的光线一点点照入这个漆黑狭窄的空间,也逐渐将她的雾霾一点点拨开,触碰到了她心里最柔软的一处。
冰冷的眼泪一点点的划过她的脸颊留到她的颈脖,她无声哭泣,也许是她最后对这个世界希望。
她重新收拾好房间,把打碎的物品都装入一个袋子里,换了一件新的衬衫打算出门去买晚饭顺便将这些玻璃碎片丢掉。
枉雨清走出门口,余光撇见了邻居同情怜悯的目光,她垂眸,握着袋子的手紧了几分低着头,刘海挡住所谓的关心,快步走下楼。现在的同情请问有什么用,为什么当我被家暴时不见你们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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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的将装着玻璃的袋子狠狠地丢进垃圾桶,心里不知何时起来怒火现在愈来愈大,一想到刚刚的目光,她就讽刺不已。
“小姐姐”
正当她收拾好情绪后,就听到一声稚嫩的叫声。
“嗯?”
回过头,发现一个穿着小学校服的小女孩正站在她的脚边,两个小小的辫子在空中摇晃,较大的校服裤子让小女孩不得不折了几次角才勉强不落地。
她背着粉红色的小书包,认真的看着枉雨清。
“什么事?”
她淡淡的看着小女孩,可还是羡慕小女孩的模样。
“小姐姐,你的手受伤了哦,你看,还流血了!”
小女孩将她的牵起,小小的手掌勉强才将她的手拖起,暖暖的,小小的,这是她的第一想法。
看到自己手不知何时被刮出一条血痕,应该是前不久收拾玻璃碎片是刮到的吧。
“没事”
虽然有点不舍,但枉雨清还是甩开了小女孩的手。
“不行哦,小姐姐,我有创口贴,你必须给贴上呀,妈妈说遇见有困难的人就要去帮助哒!”
说着,不经过她的同意,重新牵起她的手,认真拿出一张创口贴,贴在她受伤的位置。
这是一个粉红色的创口贴,跟这个小女孩的可爱形象毫不违和。
枉雨清盯着创口贴看了几秒,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谢谢”
“嘻嘻,不用谢哦,姐姐我叫吴梓桐,下次再见面呀!”
下次…恐怕没有了吧。
“对了,小姐姐,你真漂亮!”
“…噗”
看着小女孩走远后,枉雨清竟然不自觉的一笑,被人关心的感觉么?
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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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还是打包好一份晚餐回家,一进门,铺天盖地的烟酒味直冲鼻喉,呛到生理的眼泪直直蹦出。用了几分钟适应,才缓缓看到倒在陈旧破烂沙发上的男人。
枉雨清心里一沉,还是将钥匙和晚饭放在桌子上,然后打算将男人叫醒。
“爸,起来了。”
男人不耐烦的哼哼鼻子,随后一把甩开她的手,转了个身,继续熟睡。枉雨清看到这副场景,咬咬牙,重新跪坐在地上,再次晃了晃男人。
“爸,起来了,我带了晚饭。”
“你这个小婊子吵什么吵!”
男人半清半醒的睁开眼,看见她后勃然大怒,直接一巴掌往她脸上甩,直到看到她被摔到地上才骂骂咧咧的重新躺好。
枉雨清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眼神重新盖上一层黑雾,她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发现全是玻璃碎子和已经抽掉的烟蒂。
她重新闭上眼,然后小声说了一句。
“爸,请问你把我当成一个什么东西”
男人听后,猛然转过身站起,拽住她的头发往后扯,充满红血丝的眼神狠厉的盯着枉雨清。
“谁给你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的?!嗯?你就是个孽种,只配给老子发泄!”
说着又一巴掌朝她的脸上甩去,果然,她青色的脸现在又一块红肿,男人见状反而越发粗鲁,拽着她的头发,一掌一掌的拍去,仿佛还不够,将她拽起,抬起脚就往她身上使劲踢,嘴里还不停地谩骂着。
“死婊子!败家子!”
枉雨清被打的神志不清,她已经能感受到自己全身好像已经被打散,在最后的意识里,她模糊的看到地板上的玻璃渣,在听到男人说出败家子的一句话瞬间,她毫不犹豫的拿起,往男人的头上扎去,一下一下,发疯似的用力捶。直至玻璃上布满血迹,和男人没有生息的身躯,她才缓缓停手。
“啪”
枉雨清手无力的垂在地上,旁边还有一摊血和一块玻璃。
她头发乱糟糟的,整张脸一块青一块肿,甚至还有轻微的流血。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妈,你看到了吧?”
在阴影里的人一震,一个妇女从中慢慢走出。
“你为什么不帮我?”
“为什么在父亲殴打我时你不出来?”
“为什么…不阻止我?”
妇女眼神闪躲着,不愿去看她的质问。
“还能因为什么,你这孽种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不是么?”
“…呵”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哈哈哈哈,我是孽种!我是孽种!”
妇女看见她的模样有些害怕的往后退,而她却还在没发觉的狂笑,眼泪也不知不觉的流出。
这次的哭泣,是她对这个世界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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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在血泊中的小女孩,枉雨清脑子里的最后理智彻底崩塌,那个女孩子,为什么会死?
她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她应该开心的活着
拥有快乐的童年啊!
“她为什么会死?”
“哦,好像是一个匪徒将这个女孩强奸后并捅死了,小小的孩子,怎么就这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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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在世界的角落,一个女孩静静的躺在地上,她的表情非常安详,穿着一席白衣,手里仅仅拽着一个被使用过的的创口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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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孩死后的几个小时,在不远处发现了另一具尸体,据调查发现,这名男子是一周前强奸幼女的杀人凶手。他死的样子极残无比,身上连被桶数刀,身上从上到下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而他身旁的凶器的指纹则是那个前不久发现死亡的女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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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属虚构
请勿代入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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