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是心上的泥土; 家,是牵挂不舍的眷恋。
———题记
7月30号,突如其来的一场特大暴雨袭击了我的家乡——河北保定高碑店。这场暴雨持续时间长且范围广,首都北京也在其列。
至少半年了,家乡也没下过一次透雨,刚刚下雨,看着久旱的庄稼吮吸着甘露,想象着丰收的场景,内心是欣喜的。
第二天,大雨依然下着,家里打电话说村里让撤离,公公说:“肯定没事儿,不用离开家。”爱人劝了半天才劝动公公。那时正好爱人有事儿未在家,大妹去接公公婆婆,劝他俩收拾收拾东西,他俩说:“不用收拾,衣服也不拿了,去一两天就回来了,家里的鸡、猫每顿都得喂,离不开人。1963年下了七天的大雨,咱家的房子里也没事儿,一点儿也没进水。所以这次没事儿。”他俩直接坐上车就去了高碑店。
去高碑店的第二天雨才停, 公公坐不住了,要回家,这时才知道,村子北边的大清河西边被扒开口子泄洪了,水已经淹没了旁边的村子。婆婆告诉我,咱家没事儿,还隔着一条公路呢!流进咱们村里得用段时间呢!回家喂喂小鸡去,我说危险,不让他俩去。
熬到了第三天,传来了我们村子也进了水的消息,婆婆哭着说她那些刚下蛋的鸡会不会被淹死。我们几个劝她,鸡没了,咱再买,几十只鸡值不了几个钱。公公在一旁说:“鸡就怕饿死,63年咱家就没进水。那次下了七天大雨呢!地里已成熟的桃子,该刨的花生,都有了粒的玉米,还有你们爱吃的白薯,肯定完了。”
这个七十岁的老人,虽然有过发大水的经历,可他哪里知道今年雨更大,而且63年只保京津,今年又多了个雄安呀!雄安地势低,要保那儿,象征着在我们这里要多多放水才能舒缓雄安的压力。仅仅进村一天,村里有的地方水位就达到了三米深,村边京白路上也有两米深的水了。望着这位古稀之年有着钢铁般毅力的老人,他沉默寡言了,眼圈红红的,深深的皱纹似乎也被这冰冷洪水冻住了,与他一起承受着失去家园的悲哀,承受着一辈子辛苦努力失去所有的伤痛。他总是自言自语:“咱家那儿虽然地势高,可在村南边又扒开了个口子,这个口子离咱家更近,冲击力会加大,咱那刚装修的房子肯定保不住了,为了以后能有粮食吃,我存了好几大囤麦子呢!你们几个新买的那些空调、冰箱、电视,洗衣机都得泡坏了。”
我在一旁劝着,房子没了,咱再盖更好的,粮食没了咱接着种,等我们退休了, 跟你一起种地去。可公公婆婆依然茶饭不思,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村里年轻人用航拍机拍回视频,发给公公,他戴上花镜,一遍遍地看,一块一块地截屏,当看到有片没进水的地方就欣喜一阵子,似乎就看到了希望。昨晚夜里三点,公公发来截屏图片,我家院子里全是水,不过房子还在,屋里进没进水不详。
就这样一天一天煎熬着,等着洪水退去,好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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