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一直等到九月底，我还没收到许昌师范录取通知书。在这之前，我的同学们，有的进了县一高，有的进了城关镇高中，大部分则留在了我们当地的古城高中，也有个别同学选择了复读。只有我，无所适从。
街坊邻居问我什么时候开学，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感觉以往所有的成绩、荣誉都像个笑话，像说了谎似的。我也很少出门。父母不再嚷我割猪草，下田的时候也不再让我跟着。一家人都有了心事。
终于，国庆节过后的一天下午，我收到了我的录取通知书。送通知书的是禹县教师进修学校“进修班”的一个学员，她也是我们同乡镇的一所小学的老师。现在我已忘记了这位老师完整的名字，但记得她是山连村人。我们虽然在一个乡镇，但两个村子其实相距很远，有一二十里。后来我调入城市，偶然在街上见过她一次，感觉很亲切，像亲人，像前辈。
来到学校，我才知道我们推迟开学的原因。我们这批被录取的学生，委托给了禹县教师进修学校管理。进修学校提供的教室、宿舍刚刚建成，才刷过白灰的墙壁还是潮湿的。我们就这样住进了宿舍。宿舍大概六七十平方，一共住了40个女生，其中有两位是“进修班”的学员，年龄都比我们大一些。
那时候，宿舍里的玻璃窗都被上下铺的床遮挡着，无法打开。宿舍前面的空地上还光秃秃的，没有一棵树。我们平时换下来的衣服要么带回家，要么洗后挂在宿舍里阴干。这也造成宿舍里经常都是潮湿的，床头墙壁上贴的白色纸能渗出水珠。我是在寒假打包行李时，才发现我的褥子贴着床板的一面，长出了许多黑色的霉点。
那时候，我们这些刚刚走出农村的孩子，都十五六岁的年龄，还没有养成多讲究的卫生习惯，因此我一直不记得宿舍前有晒被子的场景。也是在那一年冬天，我感染了慢性支气管炎。此后经年，每遇凉气，我总要咳嗽一阵子，严重的时候几乎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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