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晴日,抽一袭玄衣披身,挽一顶帷帽掩面,
孤步山径,我遇了一个白衣着身,幕篱笼蔽的女子,
层层衣纱阻隔中,她的笑容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她即如她的笑容,影影绰绰,似有,似无……
仿佛,无处有她,却又,无处皆她——
我望山,她便在山间翩跹,
我看水,她又在水间嬉戏……
……
执一缕奄奄一息的回忆,我再步旧居,且走且流盼——
只因我捻一丝切割不断的执念
为千年前浴泪开颜,余下一点残香,夹留在本不属于它的时空里的彼岸花。
那年彼岸花开过,开得灿烂
记忆仿佛染了它的颜色,灿烂如它,定格在刹那芳华
定格的瞬间,他在花下粲然一笑
花失了颜色
如我,失了魂魄
山径幽长,寂落无人,枯败的落叶为我抚静生命的跃动
我满怀希冀而过,却尽阅千帆皆不见——
彼岸花残香
那一缕笑华如魔绪
且将支离破碎的心拾起
扶栏过桥,伫立桥央
一叶轻蝶停塑指间,又塑般滑落脚尖
原来,只是一片叶
我怔怔地望着它,一粒晶莹的圆珠似从颊滑过,打在脚尖那片叶上,碎成水花,尤花在一瞬间绽放,却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是泪吗?
我又看见,一个翩翩的少年在这时不知从何出现
他轻轻俯下身去,平静地拾起我脚尖那片叶,缓缓立起,看着我,在刹那间粲然一笑
尤千年前浴泪开颜的彼岸花一般灿烂,蚀便天地颜色
是他吗?
“你终于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
秋去冬来,漫天飞雪,我尤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之雪,千年谁载飞雪相思?
哪怕年年春来,飞花漫天,心也如览隆冬冰雪,冬也寒凉,春也寒凉,渐凝成冰。
再逢这千年花开,云巅雪化,竟已千载流华。
想起这些,我在他面前泪如雨下。
他伸出手来,我的泪便噼啪地打在他手上,尤从颊间滑落,跌落成花的晶莹圆珠一般寸寸绽放
我顾不得去擦
我急切地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仔细地看看他眉,他的眼,看看历经千年的他是否沧桑与疲倦,他却在我伸指的刹那化烟而去
原来,只是一场梦
烟袅袅于桥上空,桥下水溅溅地念啊念,念啊念……
我身形一晃,如堕入云雾之中,浑无气力
我极力伸手,向落水的孩童奋力挣扎一般,只想抓住它,想抓住他
可它,他,无情而去。
我想喊,却塞喉,于是我只有跌坐在桥央,
无声地哭,无助地哭
泪光中我看见,那缕彼岸花残香周我之身,
最后,升空寂灭
“不!”
连一点挂念也不留给我吗?
什么都没了。
泪水模糊视线,
那影影绰绰的女子带着若隐若现的笑容
在我的恍惚之中,随着他的脚步化烟而去
烟袅袅逗留桥上空,最后,消失不见……
“哗——”
“哗——”
桥下水溅溅地念啊念,念啊念……直穿远古今来……
“哗——”
“彼岸花开,开一千年,落一千年 花叶永不相见,你既一直明白,何苦一直强求?”
“不,不会……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
为什么我们,注定永不相见?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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