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二女婚事
收完麦子，种下苞谷后，腊爨（cuan）就给二女儿碧燕预备嫁妆。
碧燕已年满二十二岁，去年国庆节订的婚，收麦子前婆婆家就已催婚，两亲家商量后，准备国庆节给两个孩子完婚。
碧燕从小乖巧，在家是母亲的好帮手，尤其高中毕业后，回乡务农的几年，父亲再也没有给生产队交钱领粮，全凭碧燕一个人劳动，挣得工分，足以从队上领回全家人的口粮。因此，父母、弟弟妹妹，就连在外工作的大哥、大姐、二哥，都很感激碧燕。
碧燕到公社缝纫社工作后，踏实肯干，很快赢得师傅们的好感，春兰大姐把碧燕介绍给本家侄子金柱。
金柱家距离缝纫社不到五百米，金柱的母亲乘碧燕上下班的时间，已暗地里“见过”碧燕，还比较满意。
碧燕与金柱见了两次面，觉得小伙子人还可以，虽然文化不高，但人正直。两人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一天金柱邀请碧燕去他家玩，碧燕与金柱的母亲近距离接触，感觉金柱的母亲说话比较厉害。回家给母亲说：“老太太是山东人，说话比较歪，不像咱陕西女的不善言辞，另外老太太还抽烟呐。”
腊爨开导女儿：“她一个外地女人到陕西，也不容易，背井离乡，不歪点儿就会被人欺。”
金柱有个妹妹，叫小琴，与碧燕是一级同学，她给碧燕说：“我妈嘴巴虽厉害，但人心肠好！你不要怕，你看她对大嫂多好呀。”
金柱的大嫂子淑丽，比碧燕高一级，人虽然黑点儿，但长得标致，在学校时外号叫“黑牡丹”。碧燕心想：老太太能对淑丽好，她也就不会亏待我。
就这样碧燕的婚礼如期举行。腊爨与丈夫都觉得二女儿这几年给家里贡献不小，给女儿陪嫁的嫁妆就格外重些。除了两床被子、两个床单外，还有一个被罩，在八十年代初，人们还很少用被罩，主要是扯布要用布票，布票是按人头发，家家都紧张。洗漱用品一应俱全，脸盆架、挂衣架都不是木头的，都是最时兴的钢构件。在购买自行车、缝纫机还需要票的情况下，举科找到在县物资公司工作的表弟克斌，给女儿搞到一张购买缝纫机的票，给女儿陪嫁一台缝纫机。
碧燕的二哥康乐，没有拿出手的礼物送妹妹，特意与媳妇商量，拆了一床被子，把锦缎被面作为结婚礼物送给妹妹。
金柱家在院庭里张灯结彩，迎娶新娘。他家共办了十桌酒席，招待新亲家是三桌，另外七桌招待亲朋好友。
婚礼虽热热闹闹，可金柱的母亲站在廊檐下，望着吃酒席的人们，拿香烟的手却在颤抖，因为她为了给两个儿子娶媳妇，拉了不少外账，大儿子结婚时借的二百元还没有还，现在给二儿子结婚又借了三百元。唉，啥时候才能还清外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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