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喧嚣终将归于平静。
平静未尝不是另一种喧嚣。看似一成不变的生活,也是常常暗流涌动,何况哪来什么一成不变。
哪天不是斗智斗勇?哪天不是刻意逃避?
只遗憾与人斗智斗勇,我基本上拿不上台面,无论是智慧还是勇气都弱不禁风。不是不想,而是不得要领。所以,遇到难题就只有刻意逃避了。好在,还有一条路,自我安慰,并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去汕头其实也是一次逃避的尝试,尽管给了自己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女友越来越强烈的留学意愿使开始有些习惯歌舞升平生活的我感到无所适从,我不想离开她,也不想离开刚刚有点感觉的工作岗位,虽然这个岗位给我带来了太多压力,但也让我似乎看到了某种希望,一种出人头地的希望,况且,其间穿插着的对酒当歌,也让我有些迷恋。还有,我也不想离开父母。现实的矛盾不知道如何化解,这让我十分苦恼。或许,出去走一趟,暂时逃避是个不错的办法,何况有这么多走一趟的理由。
走一趟终究只是走一趟,不可能走太久,不管有没有解决方案,都要回到原点面对现实,
离开汕头的时候,我忧心忡忡。这次旅行,以及即将到来的日子,几乎没有让我感到宽慰的理由。一种无力感突然袭来,对自己的现状失望极了。
或许,失望的不只是我,也包括我交往了五六年的女友。我们的关系一直在顺利地自然发展,看似亲密无间,但我有时还是会隐隐感觉到她淡淡的疑虑。从来我都以自己的意志为意志,以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但却少有能够让她感觉到希望。憧憬着,却连自己都说不清憧憬的是什么。谈论着未来,却渐渐放弃了为实现具体目标的努力,沉浸在现实的享乐中。身边的好友有的已经结婚,有的正在准备结婚,而我这个谈了五六年恋爱的人却似乎还没有任何打算(不是没想过,只是总觉得时机未到,还没准备好,我心目中的婚礼一定是气派又独特的,而我那时应该是出类拔萃),甚至连为这个目标努力的迹象都没有。她的失望是必须的,只可惜表现得太含蓄,不够直接,不够坚决,否则我不会在自以为是路上越走越远,也许也就有了不一样的结局。
她在以另一种方式,自己的方式,来表达她的不满。这是一种决绝的义无反顾,我却没有觉悟。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担心,毕竟她姐姐全额奖学金进入哥伦比亚大学对她的激励是显而易见的,只是没想到事情发展这么快,快到我的进步完全跟不上。我没有智慧和勇气来正面阻击她步她姐姐后尘的决心。后来我在想,最终的局面哪是什么没智慧没勇气的结果,这根本就是连让她能感觉到的最基本,让她回心转意的努力都没有,是我自负和自欺欺人注定了的。
我回到了几天前的日常,嘴上继续支持女友考托福,每天依旧与库存,与供应商纠缠不清,每天看着老板愈发憔悴的脸上严肃,下班后继续以工作名义夜夜笙歌。
很多年后的我,当我再次饱尝了某种滋味后,常常对当初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淡定,这么无知感到不可理喻。
没有答案!
除了那飘散在风中的忧伤和遗憾不时又回来刺激一下我外,眼前一片空白。
早安,十二月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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