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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小说,楔子)

长生(小说,楔子)

作者: 青竹成妖 | 来源:发表于2016-12-27 20:01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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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如果我能够回去,我一定不会再放手。

    在混乱中度过的那些日子,似乎都在无时无刻地提醒着我,这是一个新的机会。

    飞烟微微泛着蓝色光彩的眼睛依旧是那样的迷茫,不同的是我已不再是那个世界呼风唤雨的我,而是重新被打回了原型,一个可怜的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的蝼蚁,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地方我都熟悉,却不能再喊出名字,因为我害怕他们一脸疑惑地问我:“你是谁?”

    在相同的地方,相同的时间,我遇到了飞烟,他张扬的红色迷惑了我的双眼。

    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我身无分文,再也拿不出耀眼的宝石来换他随时逝去的生命。鸨母揪着我的头发想要看看我的长相,但是失望且厌恶地将我甩到一边。我知道,那里有道醒目地伤疤,醒目地提醒着我曾经那些失去的一切不是一场梦,而现在我只不过是徜徉在一个梦的世界里罢了。

    血在他的身下蔓延开来,他抽搐着,大力急促地呼吸着,很快死亡就要来带走他了。

    原来的剧情不是这样的。

    他是最后一个离开我身边的人,从我的一开始陪伴到了结束。他死在火场里,为了我。

    这个在我初来乍到就遇见的孩子在我的身边安安静静地,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一样度过十二年,然后和其他人一样离我而去。

    现在,他就要走了,一开始我就遇见一场死亡。一场我曾经在梦里预演了无数遍的死亡。

    再也不会有一个怯懦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眼泪,是我唯一能送给他的葬礼。

    如果一开始你就死去,就不会因为我受那么多的伤害,我带你离开的是人间,带你走进的是地狱,所有的美好都是到达苦海前的幻象。

    我藏身在那尊大佛的后面,耳边是女子的哭喊,我紧紧的抓着自己双肩,蜷曲成一团。

    这个世界上的飞烟已经不存在了,死在了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

    我记得在这座颓废的佛堂里,我们遇见了那个叫晶晶的女子。

    她同样狼狈,披头散发地闯进来,跌在了我的身上,然后我们一起看着那位老人支离破碎,咬紧了嘴唇,默默发誓死也不发出一声。

    当耳边的哭泣越来越微弱,我颤抖着探出了头。

    那双鹰鹜一样的眼睛看见了我,却被我脸上的伤疤失去了兴致:“你是谁?”

    他问我。

    这本应该是飞烟问我的,晶晶问我的,现在他们都不会再开口说话了。

    问起的却是当年的强盗。

    最后,这帮强盗大概觉得我是一个又聋又哑得疯子,吆吆喝喝地走了。

    我在这已经拯救不了任何人的佛堂里点起了一把火,灼热的温度烤干了我的眼泪,以及我的血液中的最后一点奢望。

    这个小气的女人曾经为了一颗白菜和那些地痞扭打,现在却死在了那个晚上。

    也是,如果当初不是我放了一把火,她就会像现在一样在无人问津的地方化成枯骨。

    同样的一场火,却差了时辰,将她变成了灰烬。

    沿着那条河我走很久,忘记了饥饿与孤独。也许没有饥饿和孤独,我现在的大脑和身体还来不及感受这些。

    在这里我遇见了将要被扔进河里的“庸医”,一个被前辈陷害的天生异才。

    那如今呢?

    河面上漂浮着一些东西,这些东西组合成了一具腐烂的尸体,和翻着白肚子的鱼。

    是尤雨的,那个带着笑容逼着我吃药,又威胁飞烟不要吃糖的男子。

    已经看不出样貌,在那些悲愤的村民将他抛到这河里之前,它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一样的结局,不一样的时间,不一样的地点。

    最后的围城困斗,他以选择背叛开始,却用生命做一个总结。如果现在它就在这里,那些敌人的将士将无法给他一个又一个梦魇。

    还剩一个人,最初的四个人,剩下的那个会死在哪里。

    古老的悬崖,古老的犹如时空的年龄。

    云在脚下,天却依然高高在上。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出现过是不是那些事情就不会发生。

    我的一切是从底下开始的,是不是也会在底下结束。是不是,可以回到最初的地方,是不是就可以知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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