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暗香浮动,没有了工作的重压,没有了家事的繁屑。
静寂中,轻啜一杯香茗,打开一本好书,如同开启一瓶陈年老酒,醉人的芬芳,不经意间袭上心头……
信手捻过一管笔,写出我的读书故事和感怀,希望这份芳香,同样会盈满每一位酷爱读书的少年的心。
————小引
关于书的最早记忆,应该翻到我的童年。
那是一套二三十本的小人书,每一本都袖珍,每一本都了了数语,但黑白两色的图画却无比的流畅生动。那时我刚上小学二年级,每页二十几个字认识不了六七个,但每一页的图片故事似乎都能“读”得心潮澎湃。
记忆中,小时候读过的小人书,如天上繁星之多:《霍元甲》《陈真》《追捕》《武松打虎》《戴手铐的旅客》……凡是正在影视中热播的剧作,都能在小人书中看得到。
那个年代,电影最是孩子们心中久久的期待。
每逢村中有来放电影的,太阳还未落山,小伙伴们便早早吃了晚饭,搬几张小凳子到放影场去占位置,可电影,在山村,一年到头终就也看不了几回。至于电视机,全村买得起的也就那么三两户。
小人书,却多得很,随便一个小地摊,花上两三角钱就可以买一本。积攒下来,我自己收藏的小人书也有了满满一纸箱,这也成了我童年中,唯一可以自由支配的“私人财产”。哪一本看得腻了,便跑去与别的小朋友换一本继续看。
可惜后来读高中了,对这些小人书也就不屑一顾了。等我回忆起它们,想重温童年的旧梦时,才发现,它们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母亲当作废纸卖得一干二净了。
记得那天,我对着母亲大声哭闹了一回,母亲看我哭得伤心的模样,又心疼又不解:
“不就是几本小人书嘛,都破破烂烂的了,人家收破烂的还不想要呢。哪里有卖的?我再给你买些新的来。”
“都什么年头了,哪里还有卖的!”
我愤愤地说。心里还想:要是能将那些小人书保存到现在的话,恐怕也该身价百倍了吧。想到这里,心中更是无限惋惜,又放声哭了一场。
或许,小人书本身并没有带给过我多少东西,但是,让我永远忘不了的是,在那个物质和精神双重匮乏的年代,它是我生命中最生动的亮点,是我真正学习生活的开始,它们使我幼稚的心灵,曾经激发过真实的欣喜和忧伤。
我时常沉浸在或凄或美的故事中,与卖火柴的小女孩一起伤心地流泪;与善良的灰姑娘一起快乐的舞蹈;与可怜的丑小鸭一起变得美丽,坚强……
童年的生活简单又寒酸,而书的内容却可以无穷的丰富。每一本书都可以给你打开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带给你一片全新的光明。
也许是因为缺乏,所以才显得弥足珍贵。童年的我经常是处于“饥渴”之中,我努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寻找一切可以读的“书”。从哥哥陈旧的语文课本、墙壁上一小块有字的年画,到爷爷收藏的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
每每软磨硬泡捧回一本书,心情总似一只觅食归巢的小鸟,快乐而满足,那个即将来临的夜晚,也因此变得美丽而丰盈。
在农村,晚上停电是经常的事。
为了省点煤油钱,有月亮的晚上,父亲就会在院子里摆张小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晚饭。我也趁机坐在自家石磨上,借着皎洁的月光读书。不过瘾时,还会闪着手电筒在被窝里偷偷地看,偶尔被母亲发现一回,把我揪出来臭骂一顿。
“琼瑶作品系列”印象深刻的有30多本,基本都是在高中期间,偷偷摸摸读完的,读完一本不过瘾,再去想方设法“扫荡”一本。现在想来,那正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年龄,每每看到书中有关描述主人翁肢体接触或深情热吻的情节,都还会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平凡的世界》也是我的最爱,感觉书里的每一句话,都那么值得咂细细咂么,是自己能想到却写不出的心语,于是乎洋洋洒洒摘抄了整整3大本笔记,说不耽误学习,那全是假话。
如今,每逢母亲看见我挑灯夜读,还要唠叨几句,说我都是因为整天看那些“闲书”,才没能考上名牌大学的。对此我不敢否同,但有一件事倒是确信的,正是因为抱着对读书的痴狂,我才固执地选择了汉语言文学专业,天真的我以为,只有这样,才会有机会继续我的读书之旅。
进入大学后,更是如饥似渴,一头扑到书上,就像扑在面包上,扑在蛋糕上,掉进蜜桃罐里……教室里,宿舍里,会议厅里,图书馆里,还有坐客车去学校或回家的路上……你看到的我,都是手捧一本书。
这一阶段,受周围同学影响,我也疯狂的爱上了外国文学:《简·爱》《呼啸山庄》《堂吉诃德》《红与黑》《茶花女》《高老头》《羊脂球》《傲慢与偏见》《漂亮朋友》《鲁滨逊漂流记》《战争与和平》《雾都孤儿》《悲惨世界》《巴黎圣母院》《老人与海》《三个火枪手》《基督山伯爵》《穆斯林的葬礼》……看得懂的,看不懂的,统统讨来过一把眼瘾,饱一饱眼福。
感觉那时候的书,在我,就是最廉价的奢侈品,每逢周末,一些有经济头脑的同学,都在校园的某个角落,兜售各类图书。每次转一圈,花十几元,就能挑回几本自己钟爱的书。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日子,就不会无所事事,虚度日月了。
曾经有过天真又幼稚的感叹:人生太短,经典太多,穷我这一生,也读不完图书管里的书,这该是人生最大的憾事。
其实,到现在,细细清点,我真正读过的书,也寥寥无几,屈指可数。
时至今日,我也未发觉读书给我带来多大的实惠,但它的的确确让我简单而贫乏的童年,生活丰富起来,让我的高中生活没那么煎熬,大学生活没那么枯燥,让我的生命充满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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